在听到壹壹大神呼叫的那一刻,颜木兮便已清醒过来,她顿觉不妙,却已太迟,他们已被吸入大殿。
四人重重坠落在大殿之中,一眼望去,无尽的空旷,说不出的静寂,里头依然是灰沉沉,充满了森然压抑。
“颜木兮,这回怕真是要做好最坏的准备了!”耳边突然出现壹壹的声音,说不出的无奈中还夹杂着丝丝恐惧。
颜木兮心中一震,在她眼中,壹壹向来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且他本体来历极大,所谓的恐惧根本不可能自他身上出现。如今他这般言语,定是真出了大问题,强行按捺住狂跳的内心,她面上依旧平静,语气却已难掩急切:“这里究竟是何处!”
“这里是九幽冥殿,太古年间、荒古年间与远古年间尽皆出现过,俗称陨神之地。”壹壹语气缥缈,带着明显的茫然:“皆称,上有混阳仙殿,下有九幽冥殿,进者可求长生!可谁知,长生不可望,反误了卿卿性命。”
颜木兮听后顿时倒吸一口凉气,今古、中古、上古、远古、荒古、太古,再追溯上去便是天地混沌初开之时了。这所谓的九幽冥殿竟来源于天地起源,又关乎于长生,来头甚大,也无怪乎壹壹情绪如此不同寻常。
“据典籍记载,九幽冥殿与混阳仙殿乃是天道产物,其内记载长生之法。须知,修士虽越到高深处,寿元越长,可却不是无尽,终有止境。而长生至今为止,依旧只是传说,无数岁月中,不知有多少屹立于仙道巅峰的绝世人物,落幕于天人五衰,他们自然是难以忍受。故而,凡是冥殿与仙殿现世。各族天骄如飞蛾扑火,不顾一切进入,尤其是寿元无多者。可胜利者谁也不知,尸骨无存者比比皆是。侥幸逃脱者凤毛麟角。”
“而自九幽冥殿逃离,又有记载的,唯有远古时,已飞升仙界,又因冥殿现世而破界回归的。太初圣地清诉神女。”
壹壹情绪已恢复平静,他语气淡淡的说着,目光黯淡,不知在想些什么。颜木兮早已怔愣,所幸其余三人此时都在打量四周,并未发现她的异样。
“又是一具枯骨!”计宁阳的轻呼声在一片静寂中极为清晰,颜木兮敛去心中的不安,凝神看去。
那具枯骨如今还保持完整,手上握着一柄黑色宽剑,浑身上下竟隐隐散出隐隐白光。相比于外间那一具,明显生前修为更为高深。计宁阳快步走了过去,也不忌讳,一根手指轻轻触上其手骨,而就在那一瞬间,枯骨又瞬间化作飞灰,其手中铁剑也随即碎裂。计宁阳失望的摇摇头,视线向更深处看去。
小心翼翼的往深处走去,颜木兮由于知道此为何地,更是谨慎至极。一个不小心,陨落可不是说说而已。
耳畔突然传来时缓时急的流水声,四人皆是脚步一顿,随后细细聆听。走向来源处。流水声渐渐清晰,视线所见处是一望无际的浓烈红花,此花之红,不似火,倒是与血更为接近。而奔流的黄色河水,便处于这无叶红花中间。花开河两侧。此河,此花,皆不知所起,亦不知所终。
“这,可是彼岸花?”兰锦低喃着,脚步下意识的向前跨了一步:“彼岸花,又名曼珠沙华,开一千年,落一千年,花叶永不相见。情不为因果,缘注定生死。”
她喃喃自语,脚步缓慢却坚定的一步步向前走去,语气淡淡,颜木兮却听出了自嘲与不甘,眼见着她即将步入花海,她忙上前一步,将其拉回。兰锦愣愣的回头看了她一眼,随即莞尔一笑,眼波微转,恢复原先模样,说道:“兰锦自幼读过不少杂谈典籍,其中便有记载这彼岸花的传闻。无叶之花,开于忘川河边,传闻中是自愿投入地狱之花,它拥有无与伦比的残艳与毒烈的唯美,终归到底,却还是不祥之花。”
“开于忘川河边,莫非这河是忘川河!”秦同淡淡的看了她一眼,狐疑的问道。
兰锦眼中一抹苦涩很快被掩藏,她点点头,目光凝视面前的彼岸花,扬起的笑有些凄然:“若是地狱真存在,大概便是了!”
“彼岸花可有什么需要注意之处?”颜木兮隐隐觉得兰锦似有些不大对劲,可如此形势,却也无暇顾及其他,她对彼岸花的印象只来源于前世传说,虽与兰锦所言相差不大,但不敢过于指望。
“并无,典籍中只记载,彼岸花虽为世间难得一见的奇花,其本身只存在一种效果,食之可忘却前程。”兰锦走上前,轻轻折下一朵边缘处盛开的彼岸花,将其放于鼻尖一嗅。
见状,颜木兮也不由上前折下一朵,拿出一个玉盒,欲放入,却被兰锦制止:“彼岸花只存在于忘川河,否则,一旦离开,便存在不了三息。”
话音刚落,兰锦手中的彼岸花已化作点点红光,飞舞着飘入忘川河。
秦同此时目光复杂,他深深看了兰锦一眼,深吸一口气,面上又恢复严肃。
“那我等便去见识见识,传闻中的地狱忘川河!”
计宁阳轻轻一笑,脚步踏在彼岸花空隙处,似是无所谓,但眉宇间难掩愁绪。
四人跟在其后,相继走向忘川河,黄色的河水奔流不息,黄的极致,却伴有阵阵阴气扑面而来。几人面面相觑,皆不敢触碰,便只有沿着河边走下去。
“咦,此处有字!是远古年间的字体。”沿忘川河一路往下走,欲知其终地,走在最前头的计宁阳脚步猛地一停,惊奇的说道。
“长生何处寻,忘川忘前尘;我自天地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