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幼时曾因太后的缘故很喜作画,太后为让他见识百家之风特许他每日去画室观赏学习,也因此他发觉这位宁家小姐长得极其像画室中的一副双株戏蝴图中的其中一位,而他之所以能知晓这便是宁妃,也是因为其中另一株便是太后。可这些年过去了他也记不真切,所以今天才借着向太后讨春山绚日图的功夫去趁机确认。
禹璟瑶心中已有算计,也不再多想此事,又写“借题发挥”四字递还给宁国公府,至于借谁的提,谁制造的题便任由宁国公自己琢磨吧。
翌日早朝,皇帝那股气儿似乎还没消,又斥责大理寺办事不利,至今未将造谣者找出,借机又狠狠发作了一番,言语间颇有些连儿子都管不好还在朝为什么官?有武昌伯前车之鉴在前,那些老臣胆子都快吓破了。
而宁国公府一众至始至终都没有被牵扯到,倒不是他们的子嗣不胡闹,而且流言里根本就没他们的事儿,结合禹璟瑶所给的四字回信和早朝时皇帝的态度,宁国公心中忖度许久,总觉得那个灰袍考生有问题,这时机来的也太过巧合,消失也消失的太过彻底,可试想若真有心找,皇城之内还有陛下找不到的人?
下朝后,宁国公叫住了禹璟瑶,“殿下,请留步。”
平日里为避嫌,宁国公在大庭广众甚少与他叙话,禹璟瑶意味不明勾唇一笑,看来他的好外公已经想明白了。
宁国公上前落后禹璟瑶后一步,压低声音道:“老臣已下令严加管教族中子嗣,不许他们这段时日胡闹。”
“如此甚好,以不变应万变吧。”禹璟瑶目光凌厉扫过打量的一众,提高声音道,“下月初八外祖母寿辰,必上门恭贺。”
宁国公会意,拱手道:“殿下有心了。”
彼时,晋远侯府内,慕汐朝诧异的望向眼前人,“梁兄?你怎会在此处?”
昨日出宫后时辰已不早,晋远侯又召他去问话,这一拖已近天黑,他也就没回王府,谁想刚出宁远居就见一人徘徊不前,他还当慕汐晖安宁几日又忍不住来找他麻烦呢,结果定睛一瞧居然是梁唯文。
梁唯文见到他同样诧异:“汐朝,这么早便出门?”
慕汐朝自然不喜自来熟之人,当然萧楠这种性格的不算,可梁唯文这种熟络感不知为何给他感觉不大舒服,“梁兄身边怎么也没个下人伺候着,居然让梁兄大冷天的便出来,是侯府待客不周了。”
慕汐朝这话其实已经很不客气了,从客居到宁远局足足跨了大半个侯府,若是步行少说也有半个时辰,且来到主人家所居之地不通报也不让下人跟随,这已经是一件很失礼的事情。
“为兄只是想来看看你。”梁唯文也没想到他会说话这么不客气,“昨日为兄来寻你,恰逢你有事外出,便想着今日再来找你叙旧,可又不知你作息时辰,便来的早了些,若是有什么失礼之处,为兄在这里向你赔罪。”
倒是听卿萝说起过,到底是客也不好太落人家面子,慕汐朝拱拱手道:“难为梁兄跑一趟了,可今日我真不得空,改日再邀梁兄一聚。”
慕汐朝待外人一贯有礼但疏离,梁唯文自然也感觉的出来,“那为兄不耽误你正事。”
慕汐朝颔首拜别,也不作他想直去王府,只是等他到地方却扑了个空,被告知禹璟瑶近日去了别处小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