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安州总管府邸,总管宇文亮正在书房中吹胡子瞪眼。
宇文温陪着笑听父亲训斥,他在长安不按事先和父亲约好的计划亲自出手刺杀丞相杨坚,虽然未能成功但自己也安然脱身并将个中详情用书信告知父亲,可老总管今日还是发飙了。
“你连个儿子都没有却成日里行险,越来越不像话了!”
“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妻子怎么办?为父怎么向你娘交代?”
“到时你三叔的香火怎么办?”
宇文亮三弟宇文翼早逝无后,故而宇文亮次子宇文温按宗法过继到他名下继承香火和西阳郡公的爵位。
宇文亮本身也是如此,他的堂叔宇文元宝被北齐高祖高欢杀死无嗣便过继到其名下继承了杞国公的爵位。
眼见得父亲火气烧得差不多了宇文温嬉皮笑脸说吉人自有天相这不就安全回到安陆了么,如今大周权臣当道宇文氏的江山岌岌可危,正所谓上阵不离父子兵儿子也是为大局着想。
“还好让你回来了,再待下去莫非你还想挟持杨坚么!”
“老老实实待在安陆,想出去先让家里妻妾都怀上了再说!”
宇文温已将带了个女人回家的事情告知父亲,他没有把实情透露只说是在半路偶遇看对了眼就把母女打包带回来了,宇文亮到不以为然毕竟男人三妻四妾再正常不过,至于那女人还带着个女儿也不算什么事。
此时可不是后世朱程理学盛行的年代,女子再嫁、改嫁司空见惯,没有强迫女子从一而终守寡几十年立贞洁牌坊的观念。
见火候差不多了宇文温神秘兮兮的捧出一个木匣说有宝贝献给父亲可别被吓着,宇文亮微微一笑说自己活了几十年什么宝贝没见过臭小子不要装神弄鬼。
结果当他在木匣中看见一个能清晰照出自己面容的奇异镜子时话都说不出,抖抖索索的指着那镜子问是什么宝物。
宇文温又开始骗人说是在长安时遇见西域番商偶得,想回报父亲养育之恩。
“二郎又胡诌,你留着给自家媳妇用吧,为父又不用化妆。”老总管如是说却明显的爱不释手。
“实不相瞒儿子大概摸到了制作这镜子的诀窍,不敢说多但弄出几面到是可以的,到时再赠与兄长和自家媳妇即可。”
宇文亮将镜子小心收好笑得合不拢嘴,宇文温则说这镜子因为制作工艺限制平时需要放置阴凉通风之处保存,平日里使用时频率不要太多否则易坏。
开玩笑,微量汞哎,东西是好东西可不能祸害自家人。
“二郎莫非又想去哪里折腾?”宇文亮总算回过神来,这次子无事不登三宝殿怕是又有什么古里古怪的想法,“老老实实待在安陆,先...”
“先让家里妻妾都怀上了再说。”宇文温笑眯眯接过话茬,眼见父亲态度软化赶紧凑上来叽叽咕咕。
他要募兵扩军还要有个地盘需要父亲大力支持,宇文亮听完点点头说这是理所当然你就是不说为父也要你去做只是改日再详谈。
宇文温大喜正要告退却被父亲留住:要见你。”
他闻言有些疑惑:这安陆城里能有谁要见自己?莫非杨坚派人过来找女儿了?
片刻之后一名中年男子领着个年轻人进来,宇文温认不得那中年人却一眼就认出年轻人是许绍许嗣宗,待确认无误之后心头狂喜。
莫非今日你是来履行诺言裸\奔的?不对,看样子那中年人是你老爹,肯定是来说情的!
“原来是许郎君,这五月一别本公可是十分想念。”宇文温先发制人起身行了个礼,见许绍还礼立刻‘捅刀’:“许郎君果然言出必行,也罢,今日本公便现场见证许郎君履行赌约吧。”
今年五月中旬,宇文温和许绍为了左丞相杨坚会不会杀掉赵、陈、越、代、腾王五位宗室藩王打赌,若五王活不过今年算许绍输。
而这五位藩王连今年八月都没捱过故而许绍需要履行赌约脱\光绕安陆跑三圈。
话音刚落那中年人和许绍面色尴尬,尤其许绍面色通红双拳紧握一副如厕不通的样子,宇文亮见状出言安抚说当日不过戏言二郎不得无礼。
“郡公,下官岳州刺史许法光,犬子嗣宗五月言出无状还请郡公高抬贵手。”中年人领着许绍向宇文温行礼,
来人便是许法光、许绍父子,五月中旬得知儿子脑袋发热和西阳郡公打赌后许法光坐立不安,后来见得顶头上司安州总管宇文亮似乎不知此事便静观事态发展。
后来安州迎击朝廷大军获胜甚至和左丞相杨坚握手言和吃下了襄、黄两州总管府,宇文温作为人质留在长安他还以为这事就此结束无须担心。
结果八月底杨坚真把赵、陈、越、代、腾王五位宗室藩王以谋逆罪杀掉了,这谋逆罪到底是真是假没人关心反正人是死了,未曾想总管宇文亮后来还派人去长安将宇文温弄回来了。
儿子输了要脱\光绕安陆跑三圈许法光当然不可能让这种事发生丢尽许家脸,十一月初听闻出使长安的使者回来他便心急火燎的带着儿子去总管府拜访请总管宇文亮帮说和说和。
未曾想宇文温并未随行不知跑哪里去了,宇文亮问清楚缘由后哈哈一笑说等次子回来定当说和,只是其半路有事要到十二月中旬左右才能回到安陆了。
前几日总管府派人传信说西阳郡公即将回到安陆,许法光便连夜带着儿子从岳州来安陆府邸住下等着,今日一早总管府派人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