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主!”
护卫阳伯符的死士们纷纷悲啸道。
“可恨啊!”
“为门主复仇!”
他们泯不畏死地向着薛衣人猛扑而去。
薛衣人冷哼一声,长枪怒扫,如同毒蛇吐信,连续刺死三人。
但有几名死士却是仰天咆哮,高大的身躯突然间爆炸开来,血肉纷飞。
狂暴的元力肆虐着,向薛衣人席卷而去。
薛衣人连杀多名真尊高手,如今已是强弩之末,被这些死士舍命自爆,身躯一颤,嘴角竟挂上了一丝血线。
“老贼已撑不住了!杀了他,不计一切代价!”
一位死士头领高声叫道。
他并不是怂恿队友去送死,而是手持一柄星梭,当先向薛衣人掠去,星梭翔空,化作漫天星雨,朝薛衣人周身洒落。
而数十位好手则手持长戟大剑,向薛衣人两侧包抄,攻守井然,显然经过了长期的训练。
此时的薛衣人已经受伤,场域之力大减,压制不住一众死士。
薛衣人猛地咬牙,朝天一枪,将无尽星雨击灭无形,那如鹰隼般飞翔在半空的死士头领未曾中枪,胸口却依然炸开,化为血淋淋的石块八面抛洒。
但此人的死,只是越发激起了一众死士的同仇敌忾之心。
他们如同嗜血的狼群,前仆后继,向着薛衣人扑去。
此时营中一片混乱,神堂的士兵尚处于发懵的状态,还没能发起反攻。
薛衣人已经深入敌阵,仓促间也无人来援。
见形势不好,这一代枭雄当机立断,不逞匹夫之勇,提枪转身,大吼一声,震得数人肝胆俱碎而死,便自缺口出冲杀出去。
但凡阻他去路者,哪怕是神堂士兵,也照样被他一枪扎死。
当薛衣人回到吴锋身旁时,衣衫上已染满敌人的鲜血,身躯却不由一颤,当众喷出一口血来。
薛衣人绰号“蝮蛇”,枪法凌厉决绝,爆发力极强,因此杀顾泰能、阳伯符,都只用了一招。但耐力却并不出色,方才连杀数将,消耗本源真气过巨,又深入敌阵血战至今,是以内伤喷血。
“岳父大人,没事罢?”
吴锋急忙扶住薛衣人,关切道。
薛衣人眼角余光乜向吴锋,压低声调道:“小子,你若敢对颜儿变心,老夫取你首级,比杀顾泰能和阳伯符还要容易。”
“小婿领会得。”吴锋道:“请岳丈大人去阵后疗伤,敌军已溃,追杀残敌的扫尾工作,由我来做就好了。”
这不着痕迹的恭维,让薛衣人很是受用,笑了笑,向阵后而去。
这时,苏灿的神色很不好看。
这一战之所以由他来挂帅,就因为神堂大部分重臣更加服膺于他,而不敢信任吴锋。
未必是不信任吴锋的能力,也可能是担心被吴锋拿去做弃子。
吴锋并未告诉苏灿,薛衣人即将出现,只是向苏灿保证,自己有万全的把握。
此战关系到神堂的存亡,吴锋绝不会在上面开玩笑、耍花枪。
所以苏灿也就同意了吴锋的作战计划。
在苏灿想来,作战的大部分步骤都是由自己指挥,哪怕吴锋最后揭明身份,主要的战功仍然该算到自己头上,对自己有利。
没曾想到薛衣人横空出现,将风头完全抢走,更是向全天下人表明了对吴锋坚定如磐石的支持。
如今神堂内若有人想要算计吴锋,都须得掂量掂量,自己能不能接下薛衣人那杀机可移日月的七探蛇盘枪!
故此,当吴锋下令追击神霄溃兵的时候,苏灿也让人击鼓进军,自己却行动缓慢。
神霄主将虽死,部队中却定有忠勇之人,就让吴锋带着那几百骑兵去追杀,倘若被人来个回马枪打成措手不及,把命送掉,那就再好不过。
苏灿这样打算着,但好战成性的姬红颜却并没有给他面子,当吴锋下令追杀敌军,她便急匆匆地跨上骏马,随着吴锋飞驰而去。
“这傻丫头!”苏灿暗骂道。
吴锋悠悠看向身旁与自己并辔而行的姬红颜:“小妞,你看来挺关心我的样子呢。”
姬红颜皱眉道:“军国大事面前,能不能少说些这种屁话?”
吴锋讨了个没趣,却一点也不生气,信手一剑,将前边一名甲士的脑袋砍了下来。
苏灿再次磨洋工,在他的意料之中。
不过追杀溃兵这种事情,用少量精锐骑兵就够了。
神霄军的主将尽灭,肝胆皆丧,实在也组织不起多少有力的反扑,吴锋自信完全能够应付。
精骑驱驰,刀枪纷舞,在神霄大军中切割出一条血肉构筑的甬道。
神霄士兵们一边大声哭喊一边奔逃,有些慌不择路,跳入两侧的火海之中,很快发出焦糊的烤肉气味。
本来为神堂士兵准备的浩大火葬场,如今却留给了荆州人享用。
追杀过程中,几乎遇不上什么抵抗。
阳伯符麾下的那群死士本想不计一切牺牲杀死薛衣人,但见薛衣人已经撤到后方,于是涌到了阳凰儿身边,护着她快速撤离。
既然复仇已不可能,保住先主之女当然比起无谓地捐躯重要。
吴锋刻意地没有攻向那个方向。
阳伯符已死,他不想再对阳凰儿下手。而且与那群忠心耿耿的死士纠缠,也会造成不必要的损伤。
而一般的神霄士卒,在骑兵们锋利的武器下,就如同被收割的马草。
失去了斗志的他们,宁愿从背后挨上一刀,头颅坠地,也不肯转身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