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丘之后,突然涌现出大片大片的黑影,如同从地底里钻出的幽灵一般,将整个土丘之上都挤满了,仔细望去可见得那竟然是密密麻麻的公孙军步卒趴在土丘之上,面前架着一把把巨弩。
万钧连弩!
弩阵的宽度远远大于西凉军骑阵的宽度,连绵数里的弩阵,多达数万人的公孙军步卒举弩瞄准了疾驰而来的西域骑兵。
咻咻咻~
一排排锋利的箭矢漫空而起,空中交织成密集如蝗的箭雨,尔后挟带着刺耳的尖啸向着疾驰而来的西域骑兵呼啸而下。
“笃笃笃~”
万钧连弩虽然笨重至极,只能用于阵地战,但是不但能够连续施射二十次,而且射程并不亚于大黄驽,西域骑兵身上那点可怜地皮甲根本难以抵挡锋利的箭矢,绵绵不息的哀嚎声中,一片一片地倒了下来。
这时的西域人根本想要撤退原本还来得及,最多不过折损万人。但是马超不甘心,众西域将领也不甘心,眼看就只有两百步的距离,完全可冲上土丘,只要一近身则对手就只能完全被碾压的份。
“加速,冲过去!”
马超满脸狰狞,凄厉地长嚎起来,此刻他就像个输红了眼的赌徒,不顾一切,歇斯底里。
西域人虽擅骑射,可那些该死地公孙军弩箭手太过狡猾,大半个身体都藏地平线以下,几乎只有头部露出土丘的顶部,目标太小,与之对射无疑是个笑话,唯一的选择自然是加速冲刺,冲过这段死亡距离,只要冲到了公孙军弩箭手阵前,那些卑微的公孙军弩箭手就只能像待宰的羊羔被西域勇士们逐一斩杀。
“冲过去。”
铁靡也跟着振臂怒吼,不料胯下坐骑骤然往下一沉,将他从马背上狠狠地摔了出去。马超直被摔出数丈开外,等他灰头土脸地爬起身来,再回头一看不由震颤欲死!
只见身后不远处烟尘弥天,黄沙漫卷,原本平坦的荒漠上赫然裂开了一道深深的壕沟,壕沟里遍布锋利的鹿角,自己的坐骑正躺沟里哀嚎不已,数枝锋利的鹿角已经洞穿了它的躯体,惊得身旁的千夫长急忙向前递上自己的坐骑。
土丘之前,除了正中的两里宽的距离是安全的,其余两旁绵延数里的距离则都布满了壕沟和陷阱,而公孙军三万铁骑则是从正中的安全地带撤退而去的。
“唏律律。”
“哇呀呀。”
战马惨嘶声和西域勇士的哀嚎声交织成一片,西域骑兵已经阵脚大乱,前面的西域勇士拼命地想要勒住马步,可后面的西域勇士仍往前冲刺,人马相挤,不断有西域骑兵被挤落壕沟,为锋利的鹿角刺穿。
“咻咻咻。”
公孙军弩箭手的箭雨却并未因为西域人的厄运而停止,密集如蝗的箭矢仍旧像无情地攒落下来,不断地杀伤着西域人。
只有中路的马超依旧率着本部西凉骑兵在继续向前冲,那正中两里宽的安全距离,成了西凉骑兵的冲锋带。
而且冲在最前的西凉骑兵还高高的举着大铁盾,使得弩箭的威力大打折扣。
马超满脸的狰狞,眼中战意熊熊,高声吼道:“今日之事,唯拼死一战耳,拼他个鱼死网破!”
眼看众西凉军已然冲到百步之内,前面的弩箭兵早已往两旁撤去,只见得空荡荡的一线约两里长的土丘。在众西凉骑兵的身后,那些被战壕和弩箭挡住的西域骑兵也紧紧的跟在后面,乱哄哄的形成一条长龙。
就在此时,土丘之后又涌现出一道亮光,紧接着形成一片白色的浪涛。
马超不禁脸色大变,涌现在他们面前的正是刚刚消失的三万公孙军铝盔铝甲的公孙军铁骑,而屹立在最前的赫然是连战马都披着铝甲的白马义从。
说时迟,那时快,两军相聚已不过五十步。
大军之前,赵云手提龙胆亮银枪,跨骑照夜玉狮子,望着气势汹汹而来的马超,嘴角露出一丝鄙夷的笑容:“鱼必死,网不可破,举投枪!”
令马超气得七窍生烟的一幕出现了,前面的白马义从竟然齐刷刷的举起了一排排投枪,在晨曦的照耀之下,如同一片片死亡的森林。
投枪破阵,原本是他的拿手好戏,居然被白马义从用上了。而且由于公孙军的弩箭的射程太远,再加上公孙军骑兵大都身着铝甲,使得西凉骑兵反而索性放弃了投枪破敌的战术。
下一刻,一排排锋利的投枪已经从白马义从阵中掠空而起,空中交织成一片死亡之林,然后挟带着锐利的尖啸恶狠狠地扎落下来。
“当!”
马超挺枪格开一支向他射来的投枪,仰天凄厉地长嗥:“树盾!赶快树盾~~”
“哗啦啦~~”
汹涌而进的前排凉州骑兵整齐划一地树起了大铁盾,再次将身体量蜷缩铁盾的掩护之下,可悲的是,这一次掠空袭至的再不是基本呈直线射击的狼牙羽箭,而是在空中划过一道道弧线的锋利投枪!
西凉骑兵不过前两排是盾骑,后面的则都是轻骑,那一道道如同流星一般的投枪的呈抛物线状运行轨道,直接掠过了盾骑兵,射向他们身后的西凉轻骑。
“笃~”
一支锋利的投枪挟带着沉重的惯性凌空攒落,轻易地刺穿了头盔,深深地扎进了一名凉州骑兵的头颅,那凉州骑兵闷哼一声,目光陡然变得一片呆滞,从奔腾的战马上颓然栽落。
“噗~”
“噗~”
“噗~”
利器刺破体腔的清脆声不绝于耳,战马的悲嘶和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