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都死了……”陆离举目四望，满脸怆然。
一地的尸体，厚厚一层，基本都是人类的，原本跟在其身后纵横捭阖的将近三万骑兵，只剩下了不足万人，处在变异人的重重包围中，不断地有人坠马而死。
乔山等人率领的山字营，一开始有七万多人，现在只剩下了三万多，其余全部死在了变异人的围杀中。
再更远的地方，血色战庭端木烈、崔一荀、崔楠等人率领的一百多万大军，在一个个的分割包围中，只剩下了三四十万人。
这一通厮杀，人类将一百多万的大军足足阵亡了四分之三，一百多万人命归黄泉……
陆离双目赤红，仰头嘶吼，泪如雨下。虽然早就料到了会是这个结果，但当一切真的发生在眼前时，心如绞痛。
这是一百多万活生生的人，而且都是血魂战士，是人类最后的支柱，结果就这么没了。陆离不禁自问：难道我错了么？从一开始就不应该擂鼓聚兵，从一开始就不应该逞强，根本就不应该鼓动他们发动决死冲锋……那样总有一部分人会逃脱性命。
可现在……一百多万的人类大军将全部葬送于此，而且这种情形下，不会有任何人能够存活，全部都会死在变异人的手中。
接着心中就涌现无边怒火，目光望着故都的方向，嘶声怒吼：“啊……你们枉为人子！”
眼睁睁看着上百万的战友同袍被屠戮却无动于衷，没有丝毫救援的意思。何其残忍，何其冷血，真的枉为人子！
是，变异人的兵力要多于人类，但并不意味着真的没有一丝胜算。如果故都城内的两三百万人类大军四门齐出，必然会对变异人造成冲击，甚至有绝地反击的可能。
可现在呢，各大血魂豪族为首的近三百万人类精锐大军龟缩在故都内，愣是被只有三百余万的变异人吓得动弹不得，眼睁睁看着同胞手足、战友同袍命陨长空……
陆离一句“枉为人子”含愤而出，声盖苍野，清晰地穿进故都城内的每个人耳中。
羞愧、悲愤、无地自容，这是绝大多数人的第一反应。他们站在城头，从头到尾目睹了城外的战友同袍的浴血厮杀。从一百多万人，到现在只剩下区区三四十万人，其余一百多万人全部丧生在变异人的围杀中。
这种痛直入骨髓；这种恨，连绵不尽；同时，更是羞愧得无地自容！
“督军，下令吧，杀出故都！”
“老祖，冲出城吧，跟变异人拼了！”
“他们是我们的战友同袍，怎能无动于衷！”
“我受不了这种折磨，杀出去吧，死就死，总比在这窝囊死强！”
“……”
陆离一声含愤怒骂，让无数人双目赤红，纷纷请战。甚至一些血魂豪族的核心子弟也力主杀出城外，与变异人决一死战。
到最后都遭到了各个军团负责人的拒绝。面对越来越群情激奋的部下，他们绞尽脑汁地安抚着。
心里也很无奈，可这件事不是他们能做主的，能做主的人都在那里。
“我们还要袖手旁观到什么时候！难道真的眼睁睁看着城外的手足同胞全部死在眼前？”凌万生悲声道。
这里是故都城墙南城楼，居高临下，城外的惨烈厮杀一览无余。现在成了人类在故都城内的临时指挥部，所有血魂豪族的镇族级老祖、以及掌权者都聚集在这里。
“这时候我们不能轻举妄动！”一名镇族级老祖出声道，正是湘中扈家的扈三通。
“不错，现在我们必须保存实力！这两百多万大军可是我人类最后的主力军了，决不能再受到任何损失。”冯静绕道。
“是啊，这可是我人类最后的希望了。”这是谭汝霖。
“呵呵，那么就眼睁睁看着城外一百多万人被屠戮一空？”凌万生极力压制着心中的怒火。
“唉，这是没有办法的事，为了人类大业，总要有人牺牲。”扈三通叹息道。
“嘿嘿，死道友不死贫道？你们扈家怎么不去为人类做出牺牲？”这是紫禁九组的霍英。
“如果我们扈家在城外，自然会义无反顾地为人类牺牲！”扈三通说的义正言辞，但是所有人都明白，这只是如果。
“扈老祖说的是，我们要从人类大局出发，为人类保存最后一点火种。”穆华平也以一方大势力掌权者的身份出现在城楼中，不过毕竟修为才第二境中期，说话很小心。
“哼，我看根本就是公报私仇，有些人巴不得借变异人之手除掉陆离！”凌万生终于忍不住出声道。
这句话一下子让某些人暴跳如雷，就像心中见不得光的秘密突然被当众曝光一样，扈三通“噌”的一声站了起来：“凌万生，你什么意思！”
“嘿嘿，我看是有些人打着冠冕堂皇的理由，是舍不得自己女儿的情郎死吧？”又是一道不阴不阳的声音响起，却是百铸堂杨家的家主杨浩明。
凌万生勃然大怒，刚想说什么，却被一道声音打断了。
“好了，都少说两句吧，现在当务之急是商量接下来怎么办。”是大同府李家的镇族级老祖李清耀。
“是战还是守，总得做出一个选择。”朱承孝也是出声道。
“那还用说，自然是战！支援城外的大军，留在这城里早晚也是死路一条！”紫禁九组霍英道。
“还是守最为稳妥，至少可以吸引变异人的主力滞留在故都城下，也间接为人类减轻压力。即使变异人真的攻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