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我怎么能收魏小弟你的银票呢?”周通忙推让,不过他的态度并不太坚决。
魏云清也知道他就是面子上客气客气,便又将银票推回去正色道:“周大哥,此事不易,若要让我俩成功逃出城去,周大哥必定要费一番心思。这是小弟的一点心意,希望大哥能收下,也好叫小弟安心啊!”
“这……那大哥便多谢魏兄弟了。”周通果然不再推让,也不看,就将银票揣在了怀中。他知道,魏云清出手大方,此番也不会亏待他的,要看也是回了再看。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周通拿了钱便开始盘算着要如何将魏云清二人带出去,片刻之后他道:“魏兄弟,你且容我回去打探打探,等我有法子了,我再来找你。”
“周大哥,还请尽快,我怕夜长梦多。”魏云清道。
周通点头道:“我晓得的,你尽管放心,大哥一定尽力。”
魏云清道:“多谢周大哥,今日下午我与弟弟都会在此处等候,周大哥若有消息,还请来这儿寻我二人。”
周通点了点头,抓紧时间离去。
等人走了,在一旁装哑巴的杨奕才问道:“云清姐姐,此人可靠吗?”
“之前我们从大牢里逃出来,也是他帮的忙,有钱能使鬼推磨,这点忙他怎么可能不帮呢?”魏云清道。她对这位牢头还是很有好感的,之前的合作愉快,她相信这次估计差不了。
不过杨奕照旧有些忧心忡忡的样子,他看人没什么眼光,只觉得这宣城到处都是令他看不顺眼的人,只想立刻回上京去。
魏云清与杨奕又在包厢里嗑了一下午的瓜子,周通终于找来了,面上带着显而易见的喜色。
“魏兄弟,我有法子了。”周通笑道。
办法其实并不复杂。虽然宣城进出变得严格,但有正经身份证明的话,进出并不麻烦,周通打听到钱大善人明日要运送一批布料出去,他倒是可以想办法将魏云清和杨奕塞进去。
这个办法有一定风险,但除此之外要离城实在太困难了,三人商量许久,便决定这么办了。
怕那些亲兵会去客栈找自己,魏云清和杨奕在送走周通后悄悄地摸到了难民营那边,凑合了一晚。
第二天清晨,魏云清和杨奕按照前一天跟周通约定好的,来到了指定地点会合,周通带着二人走了一会儿,来到了一处小巷,对魏云清道:“魏兄弟,一会儿钱大善人的车队便会从这儿过,我会假装被他们撞倒,拦他们一会儿,你和你弟便趁机上最后一辆车,记得藏严实些。”
魏云清点头记下,这可是古代版的碰瓷啊,她可是开了眼界了。
三人做好了准备,没一会儿果然来了个车队,大概有十来辆,车上装了不少东西,看管的人数也不少,不过最后一辆车只有一个驾车的,车上有些草料,很适合二人躲藏。
周通早先走到前面,不一会儿前方突然传来一阵惊呼声,速度本就有些缓慢的车队立刻停了下来。此刻最后一辆车早已路过魏云清二人藏身的小巷,见车队停下,魏云清立刻带着杨奕摸了过去,猫着腰先把杨奕藏了进去,然后她自己才上车。刚用草料把自己埋起来,这车队便又动了。
轱辘轱辘的车轮声中,魏云清渐渐听到了周通与车队管事的对话。
“真是不打不相识啊,钱管事,等你这趟差事回来,可要好好请我喝一杯。”这是周通笑着说的声音。
“一定一定,到时候咱们可就不醉不归啊!”钱管事也笑着客气回道。
“这一路上,可要多小心哪!”周通忽然扬声道。
躲在草料中的魏云清心里一动,她知道这是周通对她说的,她心里有些感动,虽说他也收了她的钱,不过这牢头,对他们倒挺真心的。
钱管事哪里知道周通是在暗地里跟魏云清道别,也笑着回道:“多谢,也请珍重。”
车队一路前行,宣城的路修得还不错,倒不算很颠簸,只是看不到外头的一切,让魏云清很没有安全感。
很快,车队来到了城门处,在守门士兵的指引下停了下来。魏云清听到管事在跟士兵里的小头领说话。
“这位军爷,这是我们宣城钱大善人的车队,里头都是些布匹,还请军爷放行。”前管事十分客气地对士兵小头领说话,同时手里一翻,将一块银子塞了过去。
小头领咳了一声,对手下道:“你们去瞧瞧,没什么古怪便放行。”
士兵们早知道小头领哪些话是什么意思,一个个不怎么认真地沿着车队走了一圈,懒洋洋地看了看,便回过去报告,说是没什么异状。
小头领便招招手,示意钱管事可以带着车队出去了。钱大善人的车队可以正常出入宣城其实是有多方面原因的,大体上来说,一是此时虽然正是战争时,但宣城已然位于后方,间谍什么的作用不大;二是钱大善人本人捐了匹物资给大宋军,以此保得平安。因此他的车队出入宣城虽也会受到盘查,但不会很严格。
车队继续前行,躲在草料中紧张得连呼吸都快不行了的魏云清总算放松下来。
士兵们无聊在说话,魏云清可以根据这个判断他们二人所在板车距离城门的距离,手心里一直捏着把汗。
忽然,一阵马蹄声由远而近,有人从马上下来后道:“有发现吗?”
“回大人,并没有。”小头领立刻端正态度回道。
魏云清起先没听出来这声音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