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地便是甘露殿,我大魏的君主,此刻正在殿内恭候三位,请!”
在甘露殿外,褚亨侧身对韩王然的嫡妻周氏,以及韩佶、韩斐兄弟二人说道。
“母、母后……”
年纪只有七八岁的韩斐惶恐不安地缩在母亲周氏身边,显然很是畏惧褚亨这位身高九尺有余的壮汉,但他的兄长韩佶,这位曾以十二三岁的年纪当过韩国君主的兄长,此时却神色惶恐地看向甘露殿内。
终究是年长几岁,韩佶比弟弟韩斐清楚地多:相比较这位褚亨将军,此刻正在殿内等候他们母子三人的魏国君主赵润,那才是最应当畏惧的那位。
“莫要担心,佶儿、斐儿,有为娘在……”
周氏安抚着两个儿子,可事实上就连她亦惶恐不安。
虽说丈夫韩然在世时,时常听他感慨其与魏王赵润生不逢时,注定无法成为真正的知己,但周氏并未见过魏王赵润本人,不知其性格喜好,因此心中当然没底。
跟在那位大汉褚亨身后,周氏拉着两个儿子的手,母子三人颇有些战战兢兢的走入了殿内,走向魏王赵润的书房。
在来到魏王赵润的书房后,周氏母子远远就看到有一位身穿绛紫锦袍的男子正负背双手站在窗户旁。
那……莫非就是大魏的君主赵润么?
周氏母子心下暗自猜测道。
此时,就见褚亨抱拳说道:“陛下,卑职已将周氏母子三人请来。”
听闻此言,仍在惋惜着韩将李睦的魏王赵润转过头来看了一眼周氏母子三人。
见此,周氏心中一惊,连忙俯首说道:“亡夫之妇,见过魏王陛下。”
同时,她的右手轻轻一拍长子韩佶,后者这才想起母亲近几日的嘱咐,连忙拱手行礼道:“韩佶,拜见魏王陛下。”
“呵呵。”
赵润当然看得出周氏母子三人此刻心中惶恐,摆摆手宽慰道:“张启功擅做主张,将你等强行带来我大梁,让你母子三人经历舟车劳顿之苦,朕已训斥过他了。”说罢,他示意周氏母子三人在一旁的席位中就坐。
“多谢魏王陛下。”
周氏与长子韩佶分别行礼。
不得不说,他们感觉很意外:他们原以为,魏王赵润是一个非常霸道的君主,可没想到,却这般和蔼可亲,并无什么架子。
此时,赵润亦坐在另外一侧的席中,吩咐宫内的禁卫军士卒奉上了茶水、果干、糕点,让这母子三人暂且填填肚子。
周氏与长子韩佶不敢拂了这位魏国君主的好意,虽然因为心事重重没有食欲,但还是勉强吃了一块糕点,倒是年幼懵懂的韩斐,在见到了那些美味的糕点与果干后,一时似乎忘却了对赵润、褚亨这两个陌生人的恐惧,两只小手抓起一把果干,吃得不亦说乎,看得周氏频频皱眉,却又不敢在这会儿斥责幼子。
对此,赵润倒是并不在意,毕竟他对他的儿女们一向都是放养的,唯独太子赵卫稍稍严格一些。
在面带微笑地端详了韩佶、韩斐两兄弟后,赵润将目光转向周氏,问道:“贤家接下来可有何打算?”
周氏一惊,连忙俯首恳求道:“一切皆凭魏王陛下做主,贱妇只求我儿能保全性命。”
听到母亲的话,长子韩佶有些紧张地看着赵润,聪慧的他立刻就猜到,母亲口中所说的我儿,其实并非泛指他们兄弟,而是单指他,因为他曾是韩国的正统君主。
张启功为何要设法杀害他们,还不是为了赶尽杀绝,彻底断了韩王室正统的根,以绝后患?
在周氏与韩佶紧张又期待的目光下,赵润点了点头,说道:“贤家能这么想那是最好。……我与韩然相识十余年,交情不浅,因此一些虚情假意的话,我索性也不与你们讲。”说道这里,他目视着周氏母子,郑重地说道:“只要我赵氏还在,你母子就能在雒阳享尽荣华,无有短缺。”
周氏眨了眨眼睛,显然是听懂了赵润的言下之意:放你们回韩国,那不可能,但我能让你们在我魏国的王都,像大贵族那样享尽荣华富贵。
不得不说,这对于周氏母子三人来说,已经是最好的待遇。
想到这里,周氏连忙俯身感谢道:“贱妇拜谢魏王陛下的大恩。”
然而,韩佶却有些怀疑的小声问道:“当真?魏王陛下果真肯放过母亲、弟弟还有我?不会反悔么?”
“佶儿?”周氏连忙低声呵斥。
赵润朝着周氏摆了摆手,微笑着对韩佶说道:“小小年纪,何来这般多疑?”说到这里,他心中一动,问道:“你知道,其实我朝大臣张启功,他因何要追杀你母子三人?”
韩佶点点头,回答道:“只因小子继承了父王的王位,乃大韩王室正统。”
“很聪明。”
赵润夸赞了两句,随即笑着说道:“张卿对你有所顾虑,是故欲赶尽杀绝、以绝后患,但对于你这小辈,我却不惧……呵呵,纵使你父韩然在世时,我亦不惧,更何况是你这小辈。”
“可虽说如此,魏王陛下依旧还是要强留我母子三人在魏国……”韩佶低声说道。
听到这句隐隐有讽刺意味的话,周氏面色大惊,顾不得仪态呵斥道“佶儿,你岂敢如此对魏王陛下说话?还不速速告罪?”
看着韩佶有些惶恐的表情,赵润笑着宽慰周氏道:“贤家稍安勿躁。”
说罢,他转头看向韩佶,笑着问道:“小子,你觉得我是有所顾忌,才要留你们母子三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