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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骜、李蒙对视一眼,笑而不语。
倘若不是乐成投降,晋阳十有**就是他俩其中之一坐镇,毕竟他俩在赵宣身边诸宗卫将领当中的地位,就相当于魏王赵润宗卫中的沈、卫骄二人。
但是他俩在观察了军师参将周的态度,见其微笑不语,心中顿时明白了几分,摆摆手说道:“乐成将军过谦了,乐成将军坐镇晋阳十余载,唯有你镇守此地,才可使郡内的民众心安……”
此时,乐成也注意到了周的态度,心中一动,索性就接受了赵宣的委任:“承蒙桓王信任末将,末将唯有肝脑涂地,以报答这份恩情。”
赵宣笑着说道:“将军无需如此,只要将军真心为我大魏效力,无论是王兄还是本王,皆不会亏待将军。”
“是是。”
乐成连连称是。
此时的他,多多少少已看出这是周想借机测试他,但他并不介意,相反,他感到非常庆幸,毕竟有兵权跟没兵权,这可是有天壤之别的。
事后,赵宣又叮嘱乐成道:“前一阵子,本王派人送信给阳邑侯,他至今还未给本王回覆,也不晓得是否收到了本王的书信,乐将军与他在太原郡共事多年,记得替本王劝劝阳邑侯……正所谓,良禽择木而栖。”
“末将明白,请桓王放心。”
乐成拍着胸脯信誓旦旦地保证道。
当晚,桓王赵宣亲笔写了一封回信,命士卒日夜兼程送往河东,交给河东守魏忌,告知后者他会尽快率领北一军回援的消息。
此后数日,北一军便忙碌于撤兵之事,在一切准备就绪后,终在二月十二日前后,徐徐撤离晋阳,返回河东。
在回程的路上,宗卫长张骜询问周道:“周参将,您是想借此测试那乐成么?”
周微微一笑,没有回答,毕竟这是摆在明面上的事,相信就算是乐成自己也非常清楚。
在得到了周的肯定后,李蒙在旁说道:“会不会过于……”他顿了顿,又说道:“倘若乐成背弃,那太原岂不是……”
周闻言笑着说道:“李将军无需担忧,须知,如今的韩王韩异,乃是赵疆大人与张启功那厮扶持的君主,凭我对张启功的了解,此人阴险狡诈,相信那韩王,不过就是一扯线木偶罢了……既然韩国注定已不可能脱离我大魏的掌控,纵使乐成反了,又能怎样?单凭他一个太原郡,能做什么?……甚至于,只要他敢背弃我方,趁机攻打我大魏,不用咱们出手,蓟城的那位新韩王,自会将其打为破坏魏韩两国和睦的叛逆,到时候,虽天下之大,也绝无那乐成的容身之地!……不过我相信,以乐成那为人处世的圆滑,不至于会做出那种愚蠢的举动。”
“高见!”
张骜与李蒙信服地点了点头。
周微微一笑,随即又说道:“不过为了谨慎起见,待过几日路过界山一带时,还是分出一部分兵力驻守祁县为妙,扼守要冲,如此一来,纵使乐成背弃,短时间内亦无法影响到河东的局势。”
“善!”
张骜与李蒙再次点头。
数日后,河东守魏忌收到了桓王赵宣的回信,得知后者即将率尽北一军赶回河东支援,顿时心中大定。
二月中旬,河西、河东两郡的的冰雪逐渐消融,虽然还不明显。
见此,河西守司马安,与河东守魏忌,皆提高了警惕。
想想也知道,一旦天气转暖,秦国的军队势必会立刻采取攻势。
果不其然,二月二十五日前后,秦国的军队陆续从西侧向莲勺调度,根据河西魏骑打探得知的消息,此时在莲勺城一带,已陆陆续续聚拢了数万兵力,并且这伙秦军趁着天气转暖,已经在就近砍伐林木,打造攻城器械。
在得知此事后,司马安一边下令给副将白方鸣,命其务必守好重泉,而另外一边,他决定亲自防守频阳若他所料不差的话,秦国的武信侯公孙起,将会从上郡挥军南下,攻打频阳。
值得一提的是,在司马安部署防御的期间,他忽然收到了来自夏阳的消息。
说是河东守魏忌,派其麾下毛博、薛浆二将增防了夏阳,示意夏阳守将彭垣率领驻军与他司马安汇合。
鉴于河西军军规森严,哪怕这是河东守魏忌的意思,彭垣亦不敢妄动,遂派人前来请示司马安。
“这个魏忌……多事!”
在得知此事后,司马安有些不悦地哼了哼,就当他的副将以为他会拒绝河东守魏忌时,没想到司马安却下令召回了夏阳的军队。
二月下旬,司马安将麾下河西军系的士卒部署在频阳、重泉一带,而河东守魏忌,则将其麾下河东军系,部署在汾阴、夏阳一带,这两位魏国的郡守,皆做好了抵挡秦**队的准备。
二月二十九日,河西郡风平浪静,反而是河东郡,曾驻军西河的秦将王戬,突然率军出现在夏阳县的北部,且在那里驻扎营寨。
昭武三年三月初九,秦国将领长信侯王戬,率领数万大军攻打夏阳,由此打响了秦魏之战的首场战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