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哪?”
就在央武眺望四周的时候,从另外一辆雪橇兵车上,千人将乐豹走了下来,开口询问。
“你问我,我问谁?”
央武翻了翻白眼,随即眺望四周白茫茫的雪原,猜测道:“我昨晚是往西南方向驾驶的,如果没有迷途的话,应该是过了渔阳军的营垒了,来到了韩军的后方。”
说到这里,他挠挠头说道:“算了算了,我去找找看吧。”说着,他便吩咐麾下士卒将一匹已喂过食的战马牵了出来。
看着央武翻身上马,乐豹倒是不担心这位相识多年的伙伴的安全,毕竟在后者看来,纵使央武碰到一队上谷哨骑,也不见得就有什么危险,他最担心的,还是央武是否会在这片雪原上迷路这件事。
“放心放心。”朝着乐豹以及其余魏卒挥了挥手,央武骑上马离开了。
然而正如乐豹所担心的那样,央武在四周溜达了约一个时辰后,竟然还真的迷途了。
这也难怪,毕竟这四周到处白茫茫一片,就算是他们魏军的雪橇兵车,此刻怕是也早已用冰雪覆盖了起来,怎么瞧地见。
『这下坏了……』
抓了抓头发,央武不禁有些苦恼。
要知道他昨晚一宿没睡,原本打算着在附近溜达一圈,寻找一下韩军的动静,然后就回兵车内睡觉,哪料到会在这片雪原上迷路。
不得不说,纵使是胆魄过人、天不怕地不怕的央武,此刻孤身一人仅带着一匹战马游荡在白茫茫的雪原上,听着耳边那呼呼的寒风,亦感觉有点头皮发麻。
因为在这种天寒地冻的天气,他与他胯下的战马,绝对坚持不了许久,白昼里或许还好,天空中好歹还有一轮太阳,可一旦到了晚上,气温骤降,绝对是会将他冻成冰棍的。
此后,央武又足足找了两个时辰,虽然说期间并无碰到韩军的哨骑,但这寒冷的天气,也将冻得直发抖。
『这可真是要命了……再这样下去,我非冻死在这不可。要不,索性回巨鹿?』
央武想起了他们出行前,三千人将冉滕对他们的嘱咐:万一找不到友军,就放弃任务、立刻返回巨鹿。
正想着这事,央武眼角余光忽然瞥了什么,猛地勒住了缰绳。
原来他看到在不远处的一堆积雪中,插着一根枯枝——根据目测,那绝对不是什么小树,只是一根枯枝。
这是他们商水军为了这次行动而用来联络友军的暗号,告知经过的魏卒,这附近有他们商水军的雪橇兵车,而且距离并不会很远,最多方圆一、两百丈内。
『这附近有我商水军的弟兄?』
央武四下打量了几眼后,隐约看到树林后有一座颇为违和的雪坡,心下暗笑一声,遂策马穿过树林,朝着那座雪坡而去。
而就在他骑马经过那片树林时,这片看似无人的树林,忽然从几棵树背后闪出几个人影,用弩具对准了他,更有深沉的声音冲着他说道:“别动!”
央武下意识地俯下身,同时右手握住了腰间的佩剑,可此时,那几个人影却哈哈笑了起来。
央武仔细一瞧,心中暗骂:这几人,他娘的不就是他兄弟李惠麾下的那几个百人将嘛,往日里关系不错,还时常一起喝酒来着。
“喂,兄弟,会吓死人的。”
没好气地说了句,央武翻身下马,朝着那几名魏卒走了过去。
那几名魏卒中,有一人对央武解释道:“我等奉李(惠)千人将之命,在附近勘察动静,正巧看到央武大哥您单枪匹马经过树林,故而跟大哥开个玩笑。”
说实话,央武年纪并不大,不过是三十上下,但因为他作战悍勇,兼之为人也直爽,因此在商水军中人缘着实不错,尤其是在士官中。
说说笑笑间,央武跟着这几名百人将来到了后者的兵车。
待登上兵车,央武就闻到了热腾腾的米粥的味道,原来,兵车内的士卒们,正在那堆篝火上用锅熬粥煮米。
“快给我来一碗,从昨晚起我就什么都没吃。”央武忍不住叫道。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正坐在篝火旁的一名士卒抬起头来,正是央武的好兄弟李惠,后者惊讶地说道:“阿武?你怎么会在这里?你的兵车也在附近?”
“哎,别提了。”
央武摆了摆手,在接过一名士卒递来的一碗热粥后,一边朝粥吹着气,一边无奈地说道:“我就是出来勘察一下附近,没想到半途迷路了,找了两个时辰都没找到,我是又饿又冷,幸亏看到了记号,找到了你们,要不然,这会儿我恐怕就得考虑回巨鹿了。”
听到央武的话,车内的魏卒们皆笑,就连李惠亦是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随即皱眉说道:“找不到回去的路么?这可如何是好?”
“没事。”央武摆了摆手,说道:“我那边还有阿豹那小子呢,他会替我照看我那辆兵车的,至于我嘛,暂时就跟你们混一下吧,至少先让睡上一觉再说。”
李惠想了想,倒也没有过分担心。
毕竟他们魏军这次行动,那可真是百里挑一,挑选出来参与行动的士卒,大多数都是百人将的等级,哪怕个别什长,那也是作战悍勇的老卒,纵使央武走失了,他兵车上的百人将,也会负责带领同伴,更别说还有千人将乐豹在。
就这样,央武在小伙伴李惠的兵车上住了下来,待吃饱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