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赵弘润喃喃自语道:“想不通……当日萧逆派人向赵弘礼送上曲梁侯司马颂与太子私下联系的证据,按理来说,萧鸾是打算连太子也弄下去的,难道他如今反过来要帮太子?不对不对,他若果真要帮太子,绝不会于我还在大梁的时候动手,否则的话,我若一死,太子百口莫辩……奇怪了,既然不是要帮太子,他为何要杀我?留着我扳倒太子,与他应该是利害一致才对。”
抬手揉了揉眉骨,赵弘润感觉这整件事都透露着诡异。
他父皇赵元偲在这一年余来的毫无作为,以及死灰复燃的萧逆余党在沉寂一年后,所作的第一件事就是不惜暴露自身也要设法杀他,赵弘润总感觉这些事背后,好似有什么在暗中推动。
他感觉,这整件事,仿佛就是一盘很大的棋,无论是他赵弘润、还是太子弘誉,仿佛都只是棋盘上的棋子,至于下棋的人——
突然,赵弘润问道:“卫骄,我吩咐的事,你可办成了?”
卫骄脸上露出几许古怪之色,颇有些汗颜地说道:“回禀殿下,卑职已按照殿下的吩咐,将(商水)县内的医师全部请到王府,并委屈那几位,将其软禁在府上,又叫朱桂、何苗他们,四处找寻任何有助于解毒的药材……只要商水县内亦有萧逆的眼线,萧逆保准会得知「殿下中毒箭亡故的消息」。”
“很好。”赵弘润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即笑着说道:“这样一来,待等数日后,当你等头扎白绫,在商水县聚集军队征讨太子时,萧逆准会认为本王已死……”说到这里,他摸了摸下巴,困惑地问道:“要不要办场丧事,显得更可信点?”
卫骄与穆青为之汗颜,异口同声地苦笑道:“殿下,万万不可!……这是遭忌讳的!”
“好了好了,我这不是随口一说么。”赵弘润付之一笑,随即他眯了眯眼睛,沉声说道:“太子与庆王的这场交锋,若是我没有猜错的话,萧鸾亦是在背后推波助澜的推动者之一。可他想要我死,这就说明,这盘棋上不需要我这颗棋子,或者说,我活着,对于他即将展开的行动,会是一个巨大的阻碍。……既然暂时猜不到他的目的,姑且就只能将计就计了……”
卫骄与穆青点了点头。
三人正聊着,忽然屋外传来了一名青鸦众的请示:“殿下,关于阳翟王赵弘璟,要急事禀报。”
听闻此言,赵弘润遂命穆青打开们,将那名青鸦众招了进来。
只见那名青鸦众在入内后,朝着赵弘润叩地抱拳道:“启禀殿下,阳翟王赵弘璟,于方才欲强行离开王府,已被我青鸦的兄弟制服。”
听了这话,赵弘润忍不住笑了起来:“这个赵弘璟,还真是功利……”
想了想,他吩咐穆青道:“穆青,去把他带过来。”
“是!”穆青抱拳而退。
大概过了有一个时辰左右,就当赵弘润躺在屋内的床榻闭目养神之际,就听到屋外头传来了阳翟王赵弘璟那显得有些色厉内荏的警告:“穆青,你命人把本王强行掳到此地,意欲何为?本王可警告你,本王乃王室子弟……”
不过说到最后,赵弘璟的声音就逐渐放软了:“穆青,老八遭遇不测,与本王无关啊,当初我就奉劝他,别去大梁别去大梁,是老八他自己不听……你相信我的话,穆青……”
“看来,穆青把襄王吓得不轻……”
站在床榻旁的宗卫长,闻言轻笑一声,低声说道。
赵弘润对此忍俊不禁——被穆青捉弄时他确实感到不爽,但这并不妨碍他幸灾乐祸于别人被穆青戏弄。
片刻之后,只听砰地一声,房门被推开,穆青站在门口恶狠狠地说道:“给我进去!”
旋即,他就将面如土色的阳翟王赵弘璟推到了屋内,砰地一声关上了门。
四目交接,赵弘润好笑地看着阳翟王赵弘璟脸上的惊恐之色,逐渐被惊愕所取代,尤其是后者逐渐瞪大眼睛,那目瞪口呆的表情,更是让赵弘润感到喜感,仿佛身上的伤痛都为之减轻了几分。
“三王兄,好久不见了。”赵弘润淡笑着招了招手。
阳翟王赵弘璟神色不定地死死盯着赵弘润,在看了足足几息后,这才如释重负般长长吐了口气,没好气地抱怨道:“老八,你的宗卫太胡闹,为兄方才真以为他要把我带到某个僻远的角落,一刀宰了……”
说到这里,他脸上露出浓浓欢喜之色,快步走上前来,笑着说道:“弘润,看到你安然无恙,为兄着实是松了口气。”
赵弘润淡淡一笑。
他可以猜得到,阳翟王赵弘璟所谓的关心他,其实说白了就是关心他是否还存在利用价值,毕竟赵弘璟,这可是一个lùn_gōng利心毫不亚于张启功的男人——两者的区别在于,张启功的「狠毒」是坦然表露在外的,可赵弘璟的「狠毒」,却是深藏在他那张看似无害的和善笑容当中,所谓的口蜜腹剑、笑里藏刀,指的就是这种人。
“卫骄,你先到屋外守着。”
赵弘润朝着卫骄吩咐道。
宗卫长卫骄点点头,迈步走离房间,从外面关上了门。
此时,赵弘润看向赵弘璟,面色逐渐沉了下来。
良久,他目不转睛地看着赵弘璟,平静地说道:“我去过大梁了,也见到了……如今的太子。”
“哦?”赵弘璟眼眸中露出几分饶有兴致之色,随即看着赵弘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