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魏国兵械有一些设计改良,可能在鲁国工匠看来没有必要,但是士卒们用起来就是非常顺手。
最关键的是,由某位魏公子的影响,魏国工匠在设计锻造兵械时,非常注重于「巨大」、「强劲」比如魏国的抛石机,非但体积与重量远超其余各国的抛石机,而射程与威力,更是其余各国无法匹敌,包括鲁国的投石机。
相比较产自鲁国的、那些看上去像精湛工艺物多过战争兵器的兵械,魏国的兵械,给人一种简单粗暴的感觉其貌不扬,但胜在坚固、实用,且杀伤力大。
在听完陈汜的解释后,昌歑父子这才恍然,点点头说道:“老夫想想办法。……想来弄一批淘汰下来的旧军械应该不成问题,至于魏军的最新军械……”
“陈某不敢奢求。”陈汜连忙说道:“魏军的兵器素来坚固,纵使是旧物,配给于我军的新卒也足够了。”说到这里,他由衷地感谢道:“昌公,让您费心了。”
昌歑摆了摆手,正色说道:“我昌氏,亦是大宋的臣民,岂能眼睁睁看着国家破碎?”说到这里,他长叹一口气,苦笑说道:“若是连这都吝啬,待他日老夫步入九泉,又有何颜面去见「向公」?”
他口中的「向公」,即是宋国的英雄「士大夫向沮」,即北亳军首领「宋云(向軱)」的生父在当年宋国覆亡的时候,包括昌氏一族在内,几乎绝大多数宋国的王公贵族皆惶恐逃亡鲁国,唯独向沮率领着极少一部分贵族与宋国军队,假借宋王名义留下与魏军交战,只可惜寡不敌众,「向氏一门」最终英勇战死沙场。
也正因为这样,原本名声不显的向沮,一下子就成为了宋民心目中的英雄,同时也成为了北亳军激励宋民坚持抗争的信仰。
这边正聊着,忽然,有一名府上的老仆急匆匆地走了进来,对昌歑说道:“家主,有一行人人在府外求见。”
昌歑歉意地看了一眼陈汜,尽管后者微笑着连连摆手表示不在意,但昌歑还是皱起了眉头,心说:这老仆伺候了自己几十年了,怎么今日这么不晓事?
可能是猜到了老主人心中的想法,那老仆连忙从怀中取出一份拜帖,压低声音说道:“家主,这次前来拜会的人,身份并不简单。”
“……”昌歑将信将疑地接过拜帖,随即扫了一眼。
仅仅只是扫了一眼,他的神色顿时变得凝重起来,因为拜帖的落款处清楚写着:魏,外使,崔咏。
见昌歑面色有异,陈汜好奇问道:“昌公,怎么了?”
只见昌歑将拜帖递给陈汜,沉声说道:“魏国的使臣……”
陈汜接过拜贴瞅了两眼,心中着实有些惊讶。
要知道,目前这座昌邑,已然被他们北亳军收复,并且,城内还驻守着为数不少的北亳军兵将。
而在这种情况下,那魏使一行人,居然还敢潜进城内,不得不说,这份胆气却是不小。
忽然间,陈汜扫到了拜帖的内容正文,一眼就扫到了「受东宫差遣」这几个字,面色亦顿时变得凝重起来。
毕竟魏国的「东宫」,如今指代的就是太子赵润,也就是魏公子润。
“是魏公子润的人?”陈汜惊声说道。
“……”昌歑伸手捋着胡须,微微皱着眉头不说话。
“父亲?”长子昌满唤了一声,大概是在询问父亲是否接见那名魏使。
昌歑与陈汜对视一眼,随即点点头沉声说道:“把那魏使请到此屋来。”
“是。”
老仆躬身而退,没多大会工夫,便领着三名目测都只有二十几岁的年轻人来到了这个屋子。
这三名年轻人,正是崔咏、高括、张启功三人。
而此时,昌歑这才站起身来,拱手问道:“不知哪位是朝廷的使臣?”
听闻此言,崔咏走上前一步,拱拱手笑着说道:“在下崔咏,不才受东宫委以重任。……这两位是我的副使,高括、张启。”
不同于崔咏笑容可掬的模样,高括与张启功就显得颇为冷淡不过这二人亦有区别:在进屋后,张启功四下打量着屋内的摆设,而高括,一眼就注意到了陈汜。
虽然陈汜今日穿的只是很普通的服束,但高括还是本能地感觉到,这个男人绝非是寻常宋民。
“原是崔使。”昌歑点点头,拱手说道:“崔使此来辛苦,老夫不曾远迎,还望见谅。”
“老大人言重了。”崔咏摆摆手,笑着说道。
随即,昌歑便邀请崔咏、高括、张启功大人入席,又吩咐府上下人奉上茶水,随后他这才问崔咏道:“不知崔使今日来访,有何要事?”
崔咏笑着说道:“老大人,在下此番受太子殿下之命,特来交涉……「宋郡自治」之事。”
听闻此言,昌歑、昌满以及陈汜,皆吃惊地睁大了眼睛。
魏国朝廷居然服软了?不,那位魏公子润居然服软了?这怎么可能?!
咽了咽唾沫,昌歑勉强挤出几分笑容,问道:“崔使所言……当真属实?”
崔咏微微一笑,也不急着回答,而是看了一眼昌歑的长子昌满,以及北亳军的渠将陈汜。
昌歑当然看得懂崔咏那几下视线的用意,遂介绍道:“此乃犬子,满。……这人,则是老夫的外甥,皆不算外人。”
听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