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芳脸色一下就黯淡了下来,路然疼米洱这个徒弟所有人都是知道的,米洱性子冷而倔,却唯独对路然和颜悦色,所以在大家的眼里,他俩似乎不止师徒之情,或许早就超越了师徒之情也说不一定,这也是秦芳针对米洱的其中一个原因,因为她爱路然。
大家鱼贯而出,会议室的门再次被关上,偌大的房间里只有米洱和他两个人。
“你知不知道……”路然慢慢开口。
“我知道,著名设计师米洱在国际秀场当众辱骂后辈并动手打人嘛,新闻不都登了。”米洱云淡风轻的说着这一切,似乎并不关她什么事。
路然叹了一口气:“她不是普通人,她的背景足够让你在这个圈子再也混不下去,连我都没办法保你。”
米洱没有说话,只是从包里拿出一个信封,放到桌子上,说:“放心,我不会连累你,连累公司。”
路然睨着桌子上那信封上辞职信三个字,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师父,这就是我的交代。”
“你总是这样,什么事都放在心里,从来不跟任何人去解释,可我是你师父,你再怎么任性倔强,也要跟我说清楚。”路然看着米洱,深邃的眼眸里是米洱面无表情的容颜。
米洱看着路然,把手中的辞职信平放在桌子上,她睨着路然,突然觉得有些好笑,这个她叫了八年师傅的男人是她除了母亲之外会妥协信赖的人,她说:“好,这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的解释,那个叫黄敏静的设计师不知道用什么手段偷了我的设计,在我之前展示出来,杀了我个措手不及,而记者登出来的那张我打她的照片根本就是假的,我除了质问过她没有跟她有任何肢体上的接触,既然你说她背景如何了得,那么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她应该比我更清楚才是。”
路然冷峻的脸上多了一丝缓和,他从一开始本来是不相信的,可是人证物证都摆在面前,事情发生以后也确实联系不上米洱,身边又不停的有人在耳边说个没完,加上米洱的脾气,导致他也相信米洱真的动了手。
而现在,他听到了解释,无论如何,他无条件的相信着米洱。
“我自然是相信你,可是你现在站在了风口浪尖上,除非你有更好的作品足以堵住大家的嘴,否则……”
“否则,我这些年的努力就白费了是吗?”米洱突然展露笑颜,眼眸中却透着不易察觉的疲倦。
路然叹了口气,说:“这就是这个圈子,一步错,满盘皆输,它是残酷而残忍的。”
“无所谓吧,这些年我从来没有好好的休息过,借这个机会让我缓口气也好。”
“米洱,你什么时候变得遇事就退缩了?”路然问道。
米洱看着路然,轻轻的摇了摇头,说:“有时候我一直在想我这些年都干了些什么?除了设计服装还是设计服装,我好像已经不知道我是真的喜欢,还是已经习惯,我不想这样下去。”
“你想做什么?”路然问道。
“做什么?”米洱抬起头似乎真的在认真思考,目光扫过路然身后墙上的一副水墨画,古朴的砖瓦房,蜿蜒的青石路,小桥流水,被巍峨高山所包围,让人内心无故升出一股如水般的平静。
她望着那幅画悠悠的说:“我也不知道,我只觉得我好累,我想要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