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岑二娘越听脸色越冷,她把帕子甩回安三少脸上,“安之君你疯言疯语什么!立柏他就像我大兄一般,我拿他当兄长看,他也视我如亲……弟。你怎么能用如此龌.蹉下.流的思想揣度他?断袖?对我心怀不轨?简直是荒唐!”
安三少再次被打脸,既急且怒:“岑二郎你这死小子!把我的好心当驴肝肺!我从前混惯了风月场所,什么没见过?少爷我一眼就能看出那小子钦慕你……”
“还不住嘴!”岑二娘直接上手用湿帕子堵住安三少的嘴,死死瞪着他:“都说了他对我没那种心思,他也不是那样的人!安三你再乱说,小心我回去在父亲面前告你的状,说你故态复萌,又开始流连花楼酒肆。”
“唔唔!”安三少眼珠子都快瞪出来:岑二郎你这个吃里扒外的小白眼狼!少爷我这么为你,你居然为了那个阴险龌.蹉的立柏,想抹黑陷害我!你还是不是人?!
岑二娘没有读懂安三少的眼神,但也知晓他此刻极为愤懑,她的火也不比他小。只听她寒声对安三少道:“以后不准再说什么‘立柏钦慕我’,‘立柏是断袖’的话,也别可以刁难他,明白么?”
“唔啊!”安三少用眼神表示:我不!老子不但要灭了他,还要灭了你这个小兔崽子!
“你真想我向父亲告状,让他出手整治你?”岑二娘斜唇阴笑:“我父亲的书房里,可是有许多经子典籍和律书,你都还没有见过呢。不说别的,单单《大景律典》就有七八个版本,你想每本挨着抄背么?”
安三少舌尖发苦,心中惊颤:岑二郎你这阴狠的臭小子!算你狠!
他的这个服输的眼神,岑二娘一下就读懂了。她浅笑着把帕子从安三少口中扯出,“我早就说过,师兄是识时务的人。”
“哼!”回应她的是安三少极其不屑的冷哼和大大的白眼。
岑二娘不以为然,她把安三少当成岑三郎。动作轻柔地替他清洗伤口,擦拭身子。但也只仅限于上半身,下半身岑二娘实在是无能为力。
安三少不明内情,还以为岑二娘不满他教训了立柏。故意只给他清洗半身,特地令他难受,心里酸涩、妒恨、愤怒交织激撞,最终化成一个惊天动地的“滚”字。
他把岑二娘赶走了,眼不见为净。
岑二娘知道安三少误会了。她却没法向他解释,便顺从地滚了,她打算出去找常砚来照顾安三少。殊不知她这个举动,令安三少差点气晕了过去。
虽然她不理解安三少怎么会认为立柏是中意她的断袖,但安三少弄成这样,初衷也是为了她,若不是为他出气,他也不会落到这般田地。她不能放任他不管。
至于立柏那儿,有杨鹏和他的亲兵照顾他,暂时也没她什么事儿。三郎也睡着了。用不着她守着。她还是去找敬知县聊聊,看看他有没有从那些被捕的土匪口中套出什么有用的消息来。
平白无故被人刺杀,总不能连原因和背后的主谋都不明吧。
岑二娘去前衙拜见敬知县时,他刚好从牢里审问犯人回来。
“贤侄,”敬知县将岑二娘单独引入外书房,关上门坦言告诉她:“我知你来所为何事。事情确实有了眉目。你素来行事稳妥,为人谨慎,我也不怕告诉你。那十九名土匪我已挨着审问过了,其中有一个叫曾三的,说是他知道聘请他们猎杀安之君和立柏的。正是清州知府高鸿庆的客卿。”
“那客卿易容找上曾三和巩金宝,让他们替他办事时,曾三多留了个心眼,凭着绝佳的轻功跟踪那人去了高府。知道是高知府下的令。他还听说,高知府是收到他弟弟的来信,才决定雇佣他们杀立柏的。安大老爷因和高家合作之事,得罪了高知府,所以他也想杀了安之君,给安大老爷和安家一个教训。”
“碰巧这群土匪是横天峰余孽。与安三少仇深似海,自然一口答应高知府杀人。否则以安三少的身份和安家的地位,附近可没有土匪,敢在他头上动土。”
敬知县浓眉紧锁,面上忧色难掩,“贤侄啊,这买凶杀人的是高知府的手下。和曾三他们接触的,也是那名客卿。高知府从始自终都没有插过手,以我目前掌握的证据,根本没法证明高知府有罪。”
“且高知府官高我几级,林安县隶属清州,我作为他的下属,不好开罪他。这事儿啊,恐怕只能以普通流匪伤人来结案。只能委屈你们了。另外,我希望贤侄你,最好不要对不相关的外人说起我方才告诉你的话。此事关系重大,最好不要走漏风声。”
“安家那边,我马上会书信一封与安大老爷,叫人给他送去,让他派人来接安三少回去。”
“至于立柏,你悄悄把真相告诉他,让他多堤防高家。我听说立柏和安三少大打出手,如今伤重正卧床,就让他在我这里养伤吧。我这儿壮丁衙役多,防守严密,高知府就算想对立柏下手,也不会派人来县衙杀他。等他养好伤,我再想办法秘密送他离开。”
“有劳敬叔叔为我师兄和立柏费心了。”岑二娘郑重地朝敬知县行礼,她有些担忧地问:“只是您出手护住立柏,会不会得罪高大老爷,进而影响您的前途?”
“哈哈!有影响是一定的。”敬知县爽朗地笑:“恐怕我这次升官的希望又要泡汤了。你别愧疚,其实我也想继续留在林安县当知县。毕竟我已在这儿做了十年知县,林安县又是我的故乡,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