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雀?”钟越听这话听的有些恍然,“那是上古神兽,如何能让你来养?”

钟珊笑着摇摇头,往后又靠了靠,让自己整个人都缩在被子里,才继续说道,“自从哥哥你走了以后,我独自一人呆在山上也是无趣的紧,再加上也没有什么收徒弟的心思,毕竟咱们不是正道修仙,也怕是误了人家的前程,遂干脆也就打算出门走走,说不定还能碰到什么机缘。

“说来也巧,刚出山不久就捡到了一只还没化形的小朱雀,妖魔本是一家,那小东西还年幼,也不会说话,于是也就这么带在身边一边四处游荡一边帮它寻找家人。”

“那找到了吗?”钟越追问,“虽然是妖修,但毕竟是上古神兽,要找家人谈何容易?”

“谁说不是呢。”钟珊笑笑,继续说道,“不过后来也还真找到了,不过是他的家人来找的我。”

就说呢,凭着一己之力要谈何容易?

想来,那只大朱雀找来的时候,她已经和这只小朱雀游历了上百年,虽然对于修道之人来说,百年光阴不过是弹指一挥间,但是其中建立起来的感情却是怎么也抹不掉的,大朱雀见拼命挂在钟珊身上小朱雀,那副死也不要离开的架势,只能是悠悠然的叹了口气,说道,“它既然不愿意离开,那就劳烦姑娘先帮忙带着吧,不过,也不知道姑娘是否愿意?”

“这如何不愿意,”钟珊挑眉,神情骄傲,但是眼中却是带着笑意,“能与朱雀同行,是在下的荣幸。”

大朱雀听闻这话,只能是点点头,同时糟心的看了这半大还不能化形的崽子一眼,“这只虽然不是我宗族中最小的,却是最晚化形的,按照这进度估摸着没有个千把年是化不了形,不知道姑娘……”

“化形不化形于我而言又有何重要?”钟珊毫不客气的打断了朱雀的话,“这寂寞路途有它与我一道同行,也是好的。”

话已至此,大朱雀自然不再说什么,只能沉默的点点头,转身变为朱雀便飞向了天际离开。

“然后,你就一直把它养着?”钟越听完钟珊的话,问道。

“是啊,”说道这个,钟珊轻笑,“不过,大概也是应验了那只成年朱雀的话,这小朱雀一直到我死都没化形,想来真的是血脉特殊吧。”

“嗯,若真是血脉特殊,想必你不在了以后,它就会被接走了。”

“是啊,”钟珊感叹,“应该是会被接走吧。”

“好了,不早了,你也该休息了。”钟越看了看墙上的时间,不由分说扶着钟珊躺下,末了叮嘱道,“你也别想太多,既然到了这里,那就按照这里的规矩走,总会有个不错的结果。”

“嗯。”钟珊乖乖的点点头,闭上眼睛。

毕竟是身子虚弱,很快也就睡着了。

钟越等了一会儿,见钟珊睡着了,便关了病房的顶灯,将床头的小灯打开,里摸出来一本数学参考书,半靠在空病床的床头上看了起来。

要中考了,这个时候大家都在学校补课,若是自己不抓紧点儿,只怕是要落后了。

钟珊在医院里住了两个星期,终于是获得了出院的批准。

但是因为右脚的骨裂还没好,只能是看着钟越和冯碧青在忙忙碌碌的帮她收拾东西。她心里过意不去,毕竟她都是个活了近千年的魔修,如何让自己成了个需要靠别人照顾的残废?然而,性格使然的她却也说不出什么好听的话,只能是让自己憋的满脸通红。

冯碧青将一些日常用品放进包里,转身就见钟珊那红跟火烧似的脸,立刻担心的走过来,摸了摸钟珊的额头,“这孩子脸怎么这么红?莫不是发烧了吧?”

光说了还不够,还用嘴唇碰了碰钟珊的额头,以确定这孩子是不是生病了。可别刚好了,又一个不注意发烧给烧回去了。

要说,钟珊因为这场事故而变得和正常人一样了,最高兴的那必然是要数冯碧青,当她听到这个消息,紧赶慢赶的来到医院看到眼神清明的女儿,冯碧青激动的差点当场就要给主治医生跪下痛哭流涕。

幸好钟越及时扶住她,钟珊的主治医生也过来解释,“这个原因目前还说不清楚,但是毕竟是件好事儿。不过,您女儿以前的事儿都不记得了,这个我表示遗憾。”

和女儿恢复正常人的神志水平比起来,失去记忆又算的上什么?!再说了,原本前面十几年的女儿本就呆呆傻傻的,要说真的记得多少东西,恐怕也是未必。见医生这么一说,冯碧青连连摆手说没事。

千百年来,除了自己的兄长以外,这是第一次有个人如此为自己上心,为自己能够好一点点喜极而泣,钟珊的心里感觉暖暖的,知道这个女人是这个身子的母亲,钟珊就会有一种奇异但是温暖的感觉在心里流淌。

母亲,这个词第一次在钟珊这里有了实质性的含义。

见冯碧青与自己额头抵着额头严肃的试探钟珊是否发烧的时候,钟越在旁边慢悠悠地一边收拾一边开口道,“妈,您就别操心了,珊珊这不是发烧,她好的很。”

这个时候冯碧青也站起身来,“对啊,没发烧,没发烧怎么脸这么红?”

“我,我只是不好意思……”钟珊嗫喏道。

“不好意思?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妈,珊珊的意思是,看着我们忙里忙外的,她觉得过意不去。”钟越欣赏够了钟珊脸红冒烟的样儿,终于是慢条斯理的开口替钟珊解了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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