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昭的手机辗转落在了姜宴的手上,本来她是不打算去管这件事的,他如果需要的话自然会找来,用不着她操这份闲心。
可是她等了一天,薛昭却始终都没有露面,坦白来说,姜宴心里多少还是有点奇怪的。
以他现在的性格,恨不得能每分每秒都缠在她身边,更何况现在手机还在她这里,他更加有理由堂而皇之的接近她,又怎么会突然不见呢?
傍晚的时候,姜宴正在开会,薛昭的手机却突然响了起来。
她抱歉的跟其他高管们示意了一下,便拿着他的手机走了出去。
“你好,请问是十栋五单元十二楼c户的薛先生吗?”
姜宴迟疑了一下,还是道:“我是他朋友,您是哪位?”
“噢,你好,我是社区计生办的,最近在查人口,请问你和薛先生在一起吗?”
姜宴有些惊讶的问:“他不在家吗?”
“楼下保安说他昨晚回来了,而且也没出过门,但是我们敲门没人应,家里好像没有人在,请问你能联系到他吗?”
这就有点奇怪了,如果说昨天他回去就没有再出门,那没有理由不开门的。
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
这个认知让姜宴的心立刻被提了起来,挂了电话之后跟高管们交代了两句便开车赶去了薛昭家里。
自从他们分手之后,她就再也没有来过这个地方,当初的一草一木没有丝毫的变化,可是人心却已经过尽千帆。
物是人非,真的是世上最残忍的一个词。
微微的感叹之后,她便轻车驾熟的寻上了他的家,轻轻地敲了几声门。
她站在门口敲了大概有五分钟,始终没有人应,她不得不选择放弃,从包里掏出了钥匙。
分手算是猝不及防,以至于他们同居时的东西她都没有带走。薛昭为了找机会见她,曾给她打电话询问她的东西怎么办,可她当时毫不留情的对他说,垃圾就该留在它该留的地方,扔掉或者留着随他处置。至于后来他怎么做了,她一概不知,也没有再去问。
他公寓的钥匙留在她手里其实是个累赘,她也想过要还他,但是又不想见他,最后薛昭给了她同样的回答。要么留着,要么扔掉。
从这个角度来说,他们还真是有点像。
然而她刚把钥匙插进钥匙孔,下一秒门就被人打开了。
姜宴有些尴尬的收回手,低下头轻咳了一声道:“原来你在家,为什么不开门?”
“刚刚没听见。”
薛昭穿着白色的t恤站在门口,声音哑的就像是一个陌生人,头发乱的一塌糊涂,下巴上也布满了青色的胡渣,双眼深陷,嘴唇干的泛白,整个人憔悴的像是被抽走了全部水分一样。
他说完便转头向屋里走去,姜宴也急忙跟了进去,追在他身后说:“你昨天把手机落在我们公司的车上了,我给你送过来。”
薛昭头也不回地走向卧室,边说:“嗯,谢谢你,放在桌上就行了。”
姜宴把他的手机放在茶几上,想了想又道:“那个……社区的人来查人口了,敲门没人开,你有时间记得去登记。”
“好。”
他的不对劲终于还是引起了姜宴的注意,思忖再三,她还是走进卧室,有些奇怪的问道:“你怎么了?脸色看上去很不好。”
薛昭背对着她,被子蒙住了大半张脸,姜宴看不清他的表情,静谧的房间里只听得他粗重的呼吸声,她愈发的不安,绕过去走到他那一边,皱眉又问道:“你到底怎么了?是不是生病了?”
薛昭有些虚弱的摇头,“我没事……”
姜宴直接伸手去探他的额头,烫手的温度让她忍不住惊叫道:“你发烧了?”
她这才想起来,昨天他找到她的时候,其实就已经生病了。她以为让助理给他买了药就没事了,没想到今天居然又加重了。想想应该跟昨天喝酒有关系吧,他喝了那么多酒,又吐了好几次,在酒店外面冷风一吹,感冒难免加重。
“你起来穿衣服,我送你去医院。”姜宴有些焦急的去拉他的手,却反倒被他紧紧地握住。
“不去医院,不想去。”他额头上都是细密的汗,眼睛都不睁的拒绝着。
“你别闹了!都烧成这样了,不去医院会出事的!”
“我想去。”他摇头,紧紧地握着她的手,睁开眼哀切的问她:“你能不能留在这儿?就算一会儿也行。”
不知道是他的眼神太恳切,还是他的话太卑微,姜宴的心忽然就毫无防备的被击中了,顷刻间便软化了下来。她无法对此时的他狠心,又或者说,她从来都无法对这个男人做到真正的狠心。
“好,我不走。”她微微叹气,薛昭得到了她的回答才又重新闭眼睡了过去。
良久之后,她轻轻的松开他的手,去弄了一个冰袋,又打了一盆凉水回来,给他喂了感冒药又开始物理降温。
都说医者不能自医,他也不知道烧了多久,居然也不去医院,要不是有社区志愿者,他都不知道要烧到什么时候。
姜宴在厨房一边煮粥,一边心有余悸的摇头。看他这个样,就算是个大男人也未必能承受的来,好在发现的及时。
大概是因为降温和感冒药有了效果,等她弄好吃的,他的温度已经降下去了不少。
她这才放心一些,又把他叫起来:“我给你煮了粥,起来吃一点才能吃别的药。”
薛昭大概是烧糊涂了,看着她一勺一勺的给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