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时铭走后,傅时舟回到了公寓里,看着熟悉的一切,不由心生悲哀,他能感觉得到小意有多排斥他,有多恨他,这些他都得受着,因为这些都是他应得的,傅时舟知道上天对自己已经很好了,小意能够回来他应该知足了,本来都做好了孤独终老的准备,本来都准备心灰意冷的过完残生,可是她回来了。
人人都说这五年来他在进行着自我折磨,可是说到底,傅时舟也知道,他犯下的错,就算是死也弥补不了,可是现在他有弥补的机会了,傅时舟知道她不想再见到他们了,所以他不会再让自己的家人出现在她的面前,而这一次他的警告不会像是五年前那样只是说说而已。
每个人的忍耐都是有限度的,他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才是让小意心冷的主要原因,当年他但凡对此上点心,都不会出现那时的局面,傅时舟明白,只要当年他态度强硬一点,大哥固然会恼怒,但也会收敛几分,妈妈一向都是听自己的,只要当年他从中多费点心思,让妈妈不再反对也不是非常难的事。
可是他没有,他几乎是在放任自己的家人有机会做这些伤害她的事情。
傅时舟脑子里每每闪过这个念头,就会自我折磨一次,他刚进门,扶着墙壁,只觉得胃痛到几乎都快痉挛了,快两天没吃东西了,他知道自己的身体出了问题,只不过这也是自我惩罚的一种,他也不去理会,痛过之后继续若无其事的自/虐。
他脸色苍白,想要躺在沙发上去,可是还没走到客厅,人就直直的倒下了。
纪意第二天就收到了面试公司的邮件,正式通知她下周一去公司上班,还发来了公司的简介,纪意高兴不已,当下就约顾暖吃饭,除了请她吃饭以外,还想给贺远城挑个礼物,他的生日提前过了,她也是昨天才接到电话,聚会是在晚上,中午去买生日礼物正好。
“咱们可以慢慢逛,不赶时间的。”顾暖今天特别开心的样子。
“你下午不是要上班吗?”纪意心里在琢磨着该送贺远城什么才好,也没怎么注意听顾暖说话。
“我请了半天假。”顾暖笑眯眯道:“傅氏刚完成一个并购案,我们总算可以轻松一段时间了,所以这几天大家都挺闲的,我跟美茜说跟你一起逛街,她说下午就不用过来了,听她这话的意思估计是不会扣工资了。”
“那挺好的。”纪意随口回道。
“还不是因为你。”顾暖笑起来的样子特别可爱,“你现在离职了,可你的传说还在傅氏,那些人对我可客气了呢。”
之前的纪意听到这话可能只会付之一笑,现在她听到这话还是有些心烦的,没好气道:“得得得,今天别说这个了,你说我送什么礼物给他才好?”
的确不太好送礼物,像顾暖跟着男票一起过去,也不用她操心礼物的事情,纪意呢,说到底也就是普通朋友而已,能送男士的礼物不多,不少都是送给恋人家人的,贺远城非亲非故非恋人,选择真的很少。
“随便送点吧。”顾暖心想,你就算只送一张卡片人家也当成宝贝,不过这话要是说出来了,纪意就该生气了。
最后纪意买了一支钢笔= =
两人逛街的时候路过婚纱店,都站在外面看着橱窗里的婚纱,顾暖捧着脸一脸少女心泛滥的样子说:“这简直是我理想中的婚纱啊,低胸细腰的……”
每个女人都喜欢婚纱了,纪意也不例外,她也感叹道:“真的挺好看的,不过我比较喜欢那种中式婚礼诶,不觉得凤冠霞帔更美吗?”
“美是美啦,但我还是喜欢在教堂举办婚礼。”既然说起了婚礼,话题也开始扯得更远了,“我以前就想过,结婚的话,婚礼不一定要邀请很多人,请上亲朋好友就够了,然后在草坪上办聚会。你呢?”
纪意一阵恍惚,她手摸上橱窗,微微笑道:“中式婚礼,希望对方用轿子把我从家里抬走,对了,新房里还要有那种红烛,听说烧到尽头就会白头到老,对了,在结婚前家人会为我梳头发,一梳梳到尾,二梳梳到白发齐眉,三梳梳到儿孙满堂,是不是特别美好?”
可能是纪意说得太好了,顾暖面色一怔,回过神来拍了纪意的手臂一下,“你这真是实力安利啊,被你说得我都想举办中式婚礼了呢。”
纪意没说话,她看着婚纱,心里微微泛苦。
曾经她也希望跟一个人白发齐眉,儿孙满堂,可是这一切终究全部落空,一段感情,到了最后他们都输了,输得一干二净。
傅时舟醒来的时候,发现眼前一片白,等呆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侧头看了看,发现自己应该是在医院,他怎么会在医院里?
正当疑惑不已想要起身的时候,钟愈推门而入,见他已经醒了,面上高兴不已,“这幸好昨天我去你家,拼命敲门你都没给我回应,我给你打电话你也没接,我这是生怕你出事,这才让人过来给开的锁,结果好家伙啊,你晕倒了,你知道自己的胃出问题了吗?”
“什么问题?”傅时舟脸色淡淡的,好像生病住院的人不是他一样。
“胃溃疡,还是很严重的那一种。”钟愈拉过椅子坐了下来,“以前我是知道你胃不好,可这一检查真是吓我一跳。”
傅时舟瞥了他一眼问道:“你没告诉那边吧?”
钟愈知道他说的是傅家,果断摇了摇头,“我哪里敢说,这要是一说,本来不算特别严重的事情,都会变得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