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计划终究赶不上变化,还没等叶睐娘布置妥当,方妈妈就风风火火的进了秋水居,“奴婢见过三秀。”
“方妈妈您客气了,快请坐,”叶睐娘看着方妈妈挑起的左唇,知道这老太太这次来怕又没安什么好心,也罢,你不能要求每个人都喜欢你。
“不必了,奴婢这次来是有事要跟秀商量,太太说了,二秀过年就要成亲了,这大过年的陪嫁丫头一时不好采买,因此想把秋水居的翠萍和锦茶调过去,”看叶睐娘含笑不语,面上并无不悦之色,方妈妈有些气闷,加了一句道,“三秀放心,二姐这次出去至多带六个丫头,待二秀挑剩下了,还会给三秀送回来,不会叫三秀受委屈的。”
“这还,”桃子上前一步,
“桃子,还不去给方妈妈倒茶?!”叶睐娘打断桃子要说的话,现在说什么都是送把柄到方妈妈手里,只会被她诬为阻挠叶书夏的婚事。
桃子委屈的福身出去,二秀出嫁从自己秀院里挑丫头?还挑剩下了再送回来?她们秀就是捡剩的?
“唉,老奴哪有那个福气在这儿坐着喝茶?”方妈妈掸掸衣角,“这不,二秀的亲事马上就要订下了,虽然没能嫁入高门,但该有的礼数规矩都不能不少不是?麻烦三秀把那两个丫头让老奴带了去,正院还有一大堆事儿呢!”
“锦色,”叶睐娘微微一笑亲自走到门边,“去把锦茶和翠萍叫来~”
“睐娘记得方妈妈是跟着伯母到叶家来的吧?以前就是张家的世仆?”叶睐娘有一搭没一搭的与方妈妈聊天。
“是啊,”方妈妈得意的扬了扬嘴角,“老奴可是自幼就跟了太太,像太太这么好的主子也真是难再觅了。”
“何止是方妈妈,就连睐娘也这么认为呢,”叶睐娘掩口一笑,看了看院子里候着的丫头和方妈妈带来的两个婆子,“说句不该说的话,我虽然姓叶,但也得承认,伯父当年能娶了伯母,确实是前生修来的福气。”
“这话三秀算是说对了,我们张家可是河南地界儿上数一数二的世家,张家的秀是随便哪个就能娶的?”方妈妈一拍大腿,声音清亮,这种表忠心话她不能让叶睐娘都说了。
“噢,那我就不明白了,为什么方妈妈还要说书夏姐姐‘没有能嫁入高门’?您觉得什么样的人家才是高门?郑家那样的么?”既然这老太太处处与自己做对,叶睐娘索性就与她撕破了脸,这样方妈妈再在张氏面前说自己什么时,张氏不会尽信了去,毕竟方妈妈才是整日陪在张氏身边的人,怕就怕她日积月累,滴水石穿的下功夫。
“我,我什么时候,”方妈妈一愣,她已经不止一次被这个死丫头抓装头了,“老奴可没有那个意思,若不然也不会请太太在两个院子里挑选陪嫁丫头了,这嫁到张家这样的人家,嫁妆和下人自然都要最好的,不然怎么会被看得起?”
听了这话叶睐娘蓦然睁大眼睛,“方妈妈,您的意思是若没有好的嫁妆,他们会亏待了姐姐?张家…不是诗礼传家么?”
“啐,”方妈妈几乎要暴走,跟着丫头就说不成个话,“我什么时候说了,三秀,你不会是不想将自己的丫头送给二秀才百般阻挠吧?”
“方妈妈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什么时候不肯了,妈妈哪只耳朵听到睐娘说不肯了,二姐是我的亲姐姐,别说是个把丫头,就算是将秋水居搬空,睐娘也是愿意的,倒是妈妈,您这一会儿就把睐娘搞迷糊了,你出身张家,怎么能这么诋毁伯母的娘家姐姐未来的婆家?您对这门亲事不满意么?!”叶睐娘的声音又高又亮,刚才她已经悄悄让人去请了叶书夏过来说话,现在应该已经站在院外了。
“睐娘,你一个千金秀,与一个婆子理论什么?!”不出叶睐娘所料,二秀叶书夏已经堪堪走到门外,“书都白念了?”
“是,”叶睐娘委屈的看着姐姐,“睐娘只是不想听到有人说张家,姐姐也是知道的,我以前跟着伯母去过开封,张家的舅母们都是极好的。”
经过了对张如檀的单恋,拒婚吴均,再到郑家的算计,叶书夏已经迅速成长起来了,她全然接受了嫁表哥张如彬,就像叶睐娘所说,叶书夏见过秦氏几次,她对自己满好,张如彬自己也见过,人长得虽不及张如檀,但也颇看得过去,如今又得了秀才的功名,叶书夏现在已经一心一意的绣起了嫁衣,
“主子们的好坏这些奴才懂得什么?!”叶书夏刚才也在门外听了几句,心里对方妈妈颇为不蔳,这样的人怎么可以再留在母亲身边?
叶睐娘从善如流的点点头,一指已经候在一旁的锦茶和翠萍,“方妈妈,人已经在这儿了,锦茶以前就服侍过姐姐,手脚极为麻利,翠萍姑娘更是难得一见的美人儿,您带走吧。”
翠萍恨恨的瞪了一眼方妈妈,她已经从母亲那里知道了她们的心思,不过是让自己做为叶书夏的陪嫁跟到开封去,一但有了机会就被未来的姑爷收房,可是谁有知道她的心事?
翠萍一家一直跟在张延用身边服侍,从开封到江宁,又到京城,见惯了江南的富庶,京城的繁华,她实在不想再回到开封去。
自从叶书夏与郑家的亲事黄了之后,她就改变了要给叶书夏做陪嫁丫头的主意,现在想着若能调到外院服侍叶志恒是最好的了,毕竟叶志恒是叶家的少爷,而且听说少爷们对自己第一个通房丫头都是最好的,若是再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