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移事异,叶睐娘不敢说吴均这一年来与贾连城交好就一定有什么**的图谋,但礼下与人必有所求,贾连城毕竟职位所限,能帮吴均的地方不多,他究竟为什么下这么大的本钱?“妈妈你去跟姜嬷嬷说一声,让多寿多经点心,毕竟生意人无利不起早,少爷与吴公子认识的时间不久,防人之心不可无,没有什么比少爷的前程更重要。”
贾连城私藏叙库叶睐娘也能够理解,虽然这一年贾连城的拿回来的银子足以维持一家的开销,可家里一旦有什么事情,还是要从自己这里拿银子出来,相信贾连城心里并不愉快。
尤其是还有那样一对母女在后面逼着,贾连城这夹心饼干的滋味就更不好受,只是男人有钱就变坏,这不能说是真理,但也是算是万千事例总结出来的经验之谈了,“去请永妈妈过来,”叶睐娘扬声吩咐,不论贾连城出于什么目的,和他的动机是多么的可以让人原谅,叶睐娘还是对贾连城这种做法很是不悦。
这个家里都知道温氏最恨什么通房小妾,也不打算让儿子纳妾,所以奴婢们都歇了飞上枝头的心思,而花雨多次在贾连城面前晃荡,叶睐娘也懒得再看她丑态百出,直接命令她好好守在贾莲碧房内帮着自家秀准备各种绣品,又直接送过去料子让她将贾莲碧出嫁时的帐幔桌围炕围的全包了,最好再帮贾莲碧绣出个四扇的炕屏出来,一堆活计下来,花雨已经没有功夫出来蹦跶,而依叶睐娘对贾连城的旁敲侧击和从温氏那里听到的往事,叶睐娘分析自己的公公就是在花街柳巷沾惹了什么脏病而丧的命,所以贾连城对那种迎来送往的女人有一种天生的鄙弃,当然,这种心理叶睐娘不打算帮他疏导,加之荷包的绣工精巧细腻绝伦,全无匠气,一看就是下了大功夫的,应该不是随便那个摊子上能买到的才是,只是贾连城给自己时似乎并不怎么在意,叶睐娘揉揉眉心,反正已经过去这么久了,细心观察的话,总有水落石出的那一天。叶睐娘一阵烦乱,将那荷包扔回抽屉,但愿自己的想的太多。
“秀,”永妈妈小心的看着叶睐娘的脸色,自己家的秀出人意料的好伺候,对她们夫妻也很信任,永妈妈在贾家内院混的如鱼得水,自然,她也不希望这么好相处的主子有什么烦难的事,“您有什么吩咐?”
“你坐吧,”叶睐娘一指身边的锦杌,“你让永叔这些日子多留意下姜管事,”贾连城手里有了银子,不会不贴补温氏,叶睐娘对贾莲碧现在是全无好感,世上有一种人你是永远都捂不热喂不熟的,叶睐娘也懒得在她身上付出心血,“看看太太会不会让姜管事帮着买什么东西。”
依温氏悭吝的性子,贾莲碧的嫁妆怕是想全部靠在自己身上,可也架不酌闺女有什么过分的要求,叶睐娘不打算阻止,但也想知道温氏会不会另个给贾莲碧添什么,有道是知知己知彼,贾连城瞒着自己攒私房,自己也不能再傻呵呵的往外掏。
“秀,您的意思~”永妈妈眼中闪过一抹亮光,“太太怎么会?”
“少爷在外面置了间铺子,收益听说不错,”叶睐娘淡淡的敲敲桌子,“我可以装作不知道,但有能真的不知道。”
半年过去了,她知道的其实已经算是晚的了,叶睐娘回忆贾连城这几个月拿回来的银子,有多少出自天香阁?
“还有,你跟姜九说,绸缎庄的料子缓缓再送,还有给四秀打家具的匠人,活慢慢干,尽量细致些,至于后面的木料,让永叔领着姜九慢慢寻,”现在温氏将置办贾莲碧嫁妆的事交给了姜九,可一直在贾家干粗活儿的姜九哪里担的起来,不过是担个名声,私下里还要永贵指点。
秀这是怎么了?永妈妈觑了一眼叶睐娘平静的脸,“秀您对四秀可真是一片丹心,这样的好嫂子真是打着灯笼也寻不到啊!”
离贾莲碧出嫁还有一年半,现买木料请匠人打家具本就仓促了些,温氏说要全套买,但到铺子里一看,整套的木料好再加手工好,竟然生生将预算占了一半去,温氏没有办法,便说要请了匠人到家里来做,木料自己买,只付工钱,如今秀让慢慢做,到时候,拿不出来东西,哼哼,反正采买的人是不自己男人~
“还有,周炳这的百岁不是已经快十岁了?老在门房那儿也不是个事,让他跟着姜家的多寿学学,以后也跟着少爷跑跑腿儿,”叶睐娘接着吩咐。
待永妈妈领命出去,桃子小心翼翼的将一杯茶放在叶睐娘面前,“秀,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没什么,防患于未然罢了,”叶睐娘现在是全无头绪,贾连城跟自己说了假话,但自己能怎么样?直接说:你在撒谎,可是男人若诚心瞒你,你再问,听到的不过是另外一个谎言,难道能大刑伺候?逼出来的真相还有什么意义?
“见过嫂子,”席明月看到叶睐娘,起身一礼,“嫂子近来可好?”
“挺好的,”叶睐娘打量着席明月,只见她穿了一身蜜合色锦缎袄子,月折棉布裙,平髻上挽一枝菊花折枝银簪并几朵琉璃珠花,几乎都是往年的妆束,“妹妹闲时多来坐坐才是,碧娘一人在家里,我又忙家里的事,她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这些日子百岁传过来的消息,贾连城确实经常到天香阁去,而且让人惊讶的是,他在那里无意中看到了席明月!
“我也想来,只是家里太忙了,”席明月笑容中带了几分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