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儿来时,我娘还说员外老爷寻我呢,我估摸着,员外老爷又要找我念叨那油坊的事情了,他一直打着主意,把我们如今的油坊并入咱们家原来的油坊。这事儿他没少与我念叨。”
“那你怎么想的?”
“我?我还能怎么想?李员外是李员外,我是我。”李雍一本正经道,“虽说他如今只我一个儿子,但观员外老爷那一院子美妾,保不准什么时候就得给我再来几个弟弟来,我娘在李员外府上,那就一摆设,我总得争点钱,以后留着养老娘不是?再说了,你当初找我时,可是有约在先的,咱李雍虽不是什么好人,但好歹也知君子有信,没有你十七哥哥,我如今还是那满大街瞎混无年事事的混帐呢。不过员外老爷他到底是我爹,这事儿,你得帮我合计合计。”
“也没什么好合计的,”陆十七一笑,“你只需跟你爹说,一旦你违了约,我们当初条款里写的清清楚楚,你但凡有一点做不到的,就得无条件退出这大豆油的生意,整个油坊,都归我陆十七所有,且那契书,也早在官府里上了档的。反悔不了。”
当初契书上写的明白,一旦李雍违约,就得退出油坊,无条件交由陆十七,且这炼油的法子,一旦外泄,李雍就得陪尝五万贯铜钱给陆十七,在一分利还没见着的情况,让李员外拿出这么多钱来,他死也不会做这赔本的生意的。更何况,就算李员外看得到以后的利润,他李家也拿得起这五万贯,以陆十七把大豆油价格压的这么底的情况下,两家再起竞争,陆十七若真一分钱不想争玩命的再行压价,他陆十七不想急争钱耗得起,得利的是百姓,还能落个好名声,可他李员外却耗不起。
因此有那契约在,陆十七根本不怕李员外想什么阴损的招儿。
若论权势,陆家也不比李家差,再说李员外毕竟致仕几年了,而李家却还有他不少堂兄们在朝为官呢。
这也是当初陆十七多少事不如少一事,找李雍合伙的原因。既稳住李员外,给他些利,又不至于与李家原来的油坊相争,给自己省多少事,那李员外若是聪明,就当满足那三分利才是。
大豆便宜,所炼的油,虽也卖的不贵,可其中不是没有利润,更何况市场太大了,陆十七相信,要不了多久,这油,就能在整个大宋国推广开来。
真到那时,哪怕只这三分利,相信也能让李员外他老人家,梦里都笑醒的。
陆十七又道:“告诉你爹,让他也别眼红我这七分利,我事实上也只留三分,余下的四分,我会都捐出去的,取之于民,用之于民,到时候我出钱,可得的好名声,也算你李雍一份儿,你想,咱两都不是读书的料,豆油的出现,可算是为百姓生活解决了不少实际的生活难题,我们再把所得之利捐出去大半,不仅能得个大善人的好名声,说不定朝庭还能给我们嘉奖,赐你我个同进士出身,或者是天家开恩,给我们个荫补官职,就算不给我们实差,到时,我们兄弟两,岂不是一样算是官身了?没准儿入了司农司,当个官也说不定。”
李雍听着眼睛就亮起来。
他家员外老爷那是犯错才致的仕,所以他不可能有机会靠荫补入朝,读书他又不成,在大宋国当个白丁,可不是什么好事儿,陆十七嘴里说的前景,确实诱人。
李雍下定决心,道:“哥哥你放心,我决不叫员外老爷哄了我。总之我李雍这辈子,是跟定哥哥你了。”
陆十七拍了拍他的肩,笑道:“这话我记着了,总归以后有我吃的,就少不了你喝的。其实我对那为官也没什么兴趣,不过有了官身,咱大宋国对官员优待的很,以后便宜行事罢了。”
两人说了会儿话,美树送了热好的饭菜过来,李雍饿的狠了,狼吞虎咽的,没一会儿就吃了个碗底朝天。等他吃完,陆十七笑道:“你要没事,也早些回去吧,我这里事多,没时间和你的消磨。”
李雍原就为了找媳妇的事儿来的,此事不成,他哪里还耐烦在这乡下穷地方待着?见陆十七赶他走,也就抹了抹嘴,端起茶杯喝了口茶,便道:“成,那我回去了,听说过几天曾家老夫人九十大寿,虽没给咱们家送贴子,可那是你老泰山家,我这当弟弟的,无论如何也该去奉个场,到时候我们兄弟好生喝几杯,对了,你说黄老夫人大寿,我这侄孙儿,该送什么礼才好?他们那样的世儒之家,这礼,还真不好送。”
陆十七挥了挥手,一边送他出门,一边笑道:“总归你家钱多的很,你要是实在愁烦,送个金塑的观音像不就得了?”
李雍虽莽撞,却也晓得陆十七这是消遣自己呢,一个观音像,还要金塑的,那得要多少金子?他家就是再有钱,也不能这么玩。便瞪了他一眼:“我这是说正经的呢。”
陆十七忍住笑,道:“送礼的事情,你问我做什么?若真有心,回家问你家员外夫人不就是了?内宅往来,你我都是门外汉。”
李雍一想,可不是?就算自己要去送礼,还不得托他娘老子的名议?
就辞了陆十七,上马扬鞭而去。
陆十七也未再进院,与美树说了一声,二十一那小子去了她家寻她妹妹美花玩去了,让她得空去看看,便自己去了院后那一片种着辣椒的地里看看。
这可是八娘一开春时,就特地叮嘱他种的,其中有些是去年八娘搬回去的那几盆辣椒留的种子,另一些,却是他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