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娘垂头丧气的进了内屋的门,朱氏正忙着收拾屋里堆放的乱七八糟的东西,见状关心道:“八妹儿,这是怎么了?谁又惹你不高兴了?簧儿呢?”
“簧儿去学舍里了。”
“可是饭庄的事情不顺利?”
“噢,不是娘,”八娘怕母亲担心,强打起精神,想了想,还是忍不住问朱氏,“娘,你说我才十二岁,翻了年也就十三,爹为什么总想把我嫁出去呢?是不是你们嫌弃我呀?”
朱氏放下手中叠好的衣衫,拉了八娘到跟前,笑骂:“你这孩子,说的是什么话?家里这么多孩子里,你爹爹顶疼的就是你,你说这话,也不怕他听了伤心。就是这会儿想着给你说亲事,也是为了给你找个好婆家,以后生活的好些罢了。这女子出了嫁,可不比在娘家,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的,你又是这么个跳脱的性子,比你出嫁的四姐姐,还有你六姐七姐都不如,娘和你爹提起来,不知操了多少心。”
父母亲有多疼她,八娘不是不知道,可想到嫁人的事,难免抑郁,如今又闹了这么个笑话,跟老爹没机会说清楚,可跟娘应该好好说说,要不然两府上的老头真把她和陆十七的亲事给定了,那才真是天大的笑话了。
便道:“娘,爹也不知怎么了,就想把我陆十七给凑成一对儿,现在已经跑去陆府上找陆翰林说亲事去了。可我和十七哥,真心只是朋友关系,我把当他当自家哥哥一样,他也把我当妹妹而已。娘,你能不能劝劝爹,别想着把我这么早嫁出去呢?再说了,前头不是还有王家的十四郎么?要是我们和陆家订了亲,人家王家那边不会有意见?”
“八妹儿是看那王家十四郎不错?”
这都什么和什么呀?
八娘想仰天长啸。
“不是啊娘,我就这么一说,那王彦深,我才见过一次而已,话都没说过两句,我哪里知道他错不错的?我是说,总之一句话,善儿现在不想嫁人。而且明明前头二哥答应我的,不会这么早将我嫁出去,你们要是非逼我嫁人,或者订亲事,我,我就绝食。”
朱氏听了这话,是又好气又好笑。
但看八娘纠结的一张小脸,还是耐心劝慰道:“你二哥的意思可不是叫你不嫁人,只是好好替你看着罢了,再说什么绝食的话,那是该当着父母面儿说的么?你这当真是要戳你爹和我的心窝了。以后绝不能再说这样的话了。”
八娘点了点头,也知道在古代,自己这话着实有些大逆不道。
“好了,你爹和我,还不是为了你好?再说哪有女子不嫁人的,这会儿不先替你看着,难道要等你到了年龄,再两眼一抹黑的乱抓?又不是这会儿就将你嫁出去,不说别的,我和你爹还舍不得呢。你也别乱想了,听话。”
“娘,”八娘依在朱氏的怀里,“你和爹这么疼我,做什么都是为了我好,我怎么会不知道?可是陆家的十七哥,善儿真的只是当他如自家哥哥一般的,你劝劝爹吧。”
陆十七朱氏也是见过几次的,谈吐不俗,长的又好,难得的是家世不错,又和八妹儿处的来,当真就定了陆十七,也是好事儿,再说八妹儿现在才十二岁,哪里懂什么男女之情?她说当哥哥,未必就不是喜欢的表现。因此朱氏也没在意,见她求的可怜,笑道:“娘知道了,回头跟你爹爹说就是了。”
八娘哪里晓得她娘这翻心思,只当应了,高高兴兴的起了身:“我就知道娘你是最疼我的,我来帮你收拾衣衫。”
看着女儿在眼前转来转去,朱氏不禁莞尔,摇头笑了笑,就抱着十一妹去了屋外晒晒太阳。
直到了快歇灯的时分,曾不疑才心情大好的回了府,八娘原还不放心想去看看,她这一下午可是过的忐忑不安,却被七娘按住了:“早些儿睡吧,不用说,爹这会儿才回来,也定然喝多了。就是去问,也问不出什么来。如今夜里冷的很,别给冻着了。”
八娘一想也是。
前头朱氏端了洗漱用的水来,帮着曾不疑收拾了一翻,又给他泡了茶,笑问:“看老爷高兴的样子,可是有什么好事儿?”
曾不疑一边喝了茶,一边满意道:“去陆府里找陆兄说了咱们八娘和十七的亲事,我们家的女儿,他陆家还能不愿意了?陆兄当时就与我定了下来,还说什么难得我不计较他家十七郎的名声,愿意把女儿嫁给这小子,要说我,陆兄精明一辈子,在自家的子孙上头,可是个糊涂的,就十七那小子,将来,哼哼,怕能被人抢破头呢。不过还是你家老爷我有眼光,下手得趁早呀。如此一来,陆兄感激咱们不嫌弃他家孩子,以后就是八妹儿嫁到陆家,陆家的长辈也得多担待,就是那陆十七,也不会亏待了八妹儿,何况两人原也处的不错。”
“照老爷这么一说,倒真是门好亲了,那可说什么时候请了媒人来?”
“这个,”曾老爹呵呵一笑,“说的高兴,舅着喝酒了,倒忘了提这碴儿。不过翰林兄素会办事儿,想来不用我们提,他家也会请了媒婆上门的,夫人只管在家候着就是了。”
朱氏失了他**,曾不疑了了一桩心事,为女儿找了个好女婿,满意的睡了。
朱氏又想着八娘午后找她说的话,到底有些儿不大放心,待要与曾不疑提两句,不想他却倒下去就睡了。
到了第二天一早,八娘巴巴的起了**,也无心去厨房里帮吴氏做早饭了,洗漱过后,直奔了朱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