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客们远距离射杀,楼天籁的毒药根本没有用处,此时近距离打斗,兜里的毒药倒派上了用场。靠近楼天籁的刺客们,有的脑袋莫名其妙掉了,在同伙们的脚边滚蚌;有的皮开肉绽鲜血狂涌,转瞬间血尽人亡;有的抱着脑袋惨叫倒地,也不知道究竟怎么了,反正过了一会儿,便没了动静;有的则像是被烧开的油煎炸了,身上脸上的皮肤吱吱冒烟,丧失神智后,专门拿刀砍自个儿同伙……
“哈,好玩好玩……好久没这么玩儿过了……哈……喂,刺客哥哥,别躲啊……”楼家小恶魔忘掉了之前的危险处境,忘掉了之前的命悬一线,忘掉了之前一心想溜逃,干掉了好几名刺客之后,楼家小恶魔杀人上了瘾,打了鸡血似的,兴奋至极。
江锦与江秀冲上前,一左一右护在郦师白身侧,“主子爷,您先离开此地,这里交给我们了。”
郦师白点了点头,扣住楼天籁的肩膀,“天籁,咱们走!”
楼天籁灵敏挣脱,“我不!”
“天籁!”郦师白蹙眉唤道,挥开从旁刺来的雪亮刀锋,再次抓住楼天籁胳膊,将不听话的幸伙卷进怀中。
楼天籁死活不愿离开,一边捶打着郦师白的手臂,一边嚷嚷着道:“我不嘛,我不嘛……丞相你放开我,放开我呀,丞相……咱们再玩一会儿,就一会儿……”
江锦:“……”楼大人养大小女娃,果然与众不同,把杀人当游戏!
江秀:“……”真是胆大包天的幸伙!主子爷好重的口味!
郦师白无奈的叹了一声,牢牢抱紧楼天籁,在江锦和江秀的掩护下,施展轻功离去。
强行把幸伙抱在怀中,丞相大人天神一般,青衫飘洒御风而行。打杀之声逐渐遥远,直至完全消失。幸伙虽然不太甘心,但终究也无可奈何,远离了血腥之地,嚷嚷了一会儿,便不再作无谓挣扎。
将幸伙安稳的放在地上,丞相大人用一只手捂住腰间伤口,脚步沉重的走到一棵老树下,背靠着树干,长长地吐了一口气,合上眼睛静静的休养生息。
一支漆黑的钢铁羽箭,突兀的插在郦师白腰部,箭尖深深地没入体内,伤口处淌出的血,是墨汁一样的黑色。
“丞相,你怎么样了?”望着插在郦师白身上的箭,以及浸湿了衣衫的黑血,楼天籁这才后知后觉的想起,丞相是受了伤的!并且还是为了救她而分心受伤的!楼天籁连忙跑上前,先检查了一下箭伤,然后握住郦师白的手腕,皱着眉头,仔细的探听脉搏。
郦师白淡淡答道:“还好。”
与从前没什么两样,郦师白的面容,依旧柔和如春风,在郦师白的脸上,寻不见丝毫痛苦之色,仿佛利箭深深插入的,是别人的身体,跟他没有半点关系。
望着站在面前紧抿嘴唇,凝眉不展的幸伙,郦师白不由轻声的笑了出来,抬起另外一只手,动作轻缓的,一点一点的,抚平了幸伙眉宇间的褶皱,温柔安慰道:“没事的,天籁别担心。”
确认了郦师白的伤势不会祸及性命,楼天籁方舒展了眉目,从衣袋中摸出一粒药丸,不由分说塞进郦师白的嘴里。
郦师白也不问那是什么药,十分乖顺的嚼碎了咽下,笑着说道:“天籁的兜里装了不少东西啊……”
毒药、解药、糕点、干果、蜜饯……楼天籁装在身上的东西,可谓是应有尽有。
“当然多啊,每次出门前,除了我自个儿装的东西,饮雪姐姐都会再塞些东西在我兜里。”楼天籁从某个兜里摸出一锭银子,摊开手掌放在郦师白眼前,“喏,这锭银子就是饮雪姐姐放在我兜里的,放了好多天了,我忘了拿出去了。”
唐小婉和楼天籁每逢出门时,苏饮雪往她们兜里塞的,十次有**次都是钱,因为唐小婉和楼天籁两人,出门从来不带钱。需要花钱的时候,唐小婉会从别人的荷包里摸索,而楼天籁呢,则泪光莹然,作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混吃混喝混各种好处,若遇上个硬心肠的不为所动,那么楼天籁便会动用暴力,来硬的。所以通常出门时,苏饮雪往她们兜里放了多少钱,回家后她们的兜里还是那么多钱,当然了,更多时候,唐小婉和楼天籁回家后,兜里的钱比出门时还要多。
“嗯,苏饮雪姑娘,真是个好姐姐。”盯着楼天籁干瘦的小身板,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郦师白微微笑着,好奇问道:“天籁的衣服上,缝制了不少荷包?”
嘿嘿,这世上恐怕再没有谁,比她衣裳上的荷包更多了?楼天籁得意耸眉道:“里里外外加起来,共有十六个荷包。”
忽然,楼天籁发现了什么似的,目光从郦师白身旁望过去,充满了惊惧,伸手指向郦师白身后,恐慌大呼道:“好多刺客!”
脸上的笑容慢慢消散,郦师白警戒的转过头去,但见,后方树木高大,遮天蔽日,林中昏暗的光线下,除了贴在地面上生长的青苔外,空无一物。
楼天籁下手快准狠,就在郦师白醒悟的前一刻,双手握字铁黑箭,用力的拔了出来,浓黑如墨汁的腥臭血液,溅了楼天籁满脸。
“唔。”楼天籁撅着嘴,整张脸都皱了起来,赶忙抬起手,用衣袖乱抹。
郦师白悠悠然扭头,看了看腰间黑血如注,再望着楼天籁皱眉苦脸,不由爽朗的笑出声。
脸上黑一块白一块,楼天籁像只刚在泥里打过滚,狼狈至极的楔猫。
勉强睁开眼,瞅着郦师白闲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