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雷也笑了:“嗯,宝宝没事,医生说很健康。”
又告诉她关于倾歌的消息:“它走的时候没受太多苦,一枪毙命,算是不幸中的一点点安慰。我把它的尸骨带回来了,打算埋去总部,挑一个能看见我们新房子的位置,让它永远陪伴在你身边。我还打算把南山俱乐部的那匹小雷也接回来,放养在倾歌坟边,也算做个伴。对了,还有二毛,毛团子,再加上绍辉和小睿他们,以后家里会很热闹的。”
他尽量把倾歌之死轻描淡写,逗她开心。
夏绫又抱了他一会,心里依然有些难过,倾歌就像她的孩子一样,当年是她亲自配种,看着出生,从英国坐专机接回。那时候,它是多么可爱和漂亮的一匹小马啊……如今,却落得这样凄凉收场。
厉雷仿佛知道她的心思,柔声说:“别太难过了,你还怀着小宝宝呢,你一难过,宝宝也会难过的。倾歌要是知道你为了它影响到小宝宝,它在九泉之下也不会安稳的。”说着,吻了吻她。
她点了点头,努力收拾自己的情绪。
厉雷陪了她许久,吃完晚饭才出去,外头还有很多家族事务等着他处理。
夏绫一个人在病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一闭上眼睛,脑海里就浮现出那声枪响,还有倾歌缓缓倒地的模样。她拼命想朝前跑,却被厉雷拉住,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叫——“倾歌!”然后,裴子衡不动声色地回过头来……
思绪纷繁冗杂。
她不敢合眼了,抱着被子,屈膝在床上坐起来,望着窗外无边的夜色。
夜晚很安静,初秋的天气,繁星闪烁,幽凉如水。她发了一会呆,忽然听见床头柜上的手机铃响,拿过来一看,来电显示赫然写着“裴子衡”三个字。
这么晚了,他打电话过来干什么?
她沉默地望着拿号码,并不去接。
铃声孜孜不倦地响着,悦耳中带着些许伤感的旋律,回荡在病房中。
他是来道歉的吗?就像以前的许多次那样,每当他做了什么她不愿看到的事就会温言细语地来哄她,却并不真的反省自己的错误,下次,依然会犯。
他根本不曾在意过她。
他在意的,只是自己,还有一个听话的玩具。
她望着黑暗中不断闪烁的电子屏,按下“挂断”,顺便把那个男人的名字设置进了黑名单。以后,再也不会接到他的来电了,要断,就断得干净。
抬头仰望星空,夜凉如水。
她又在医院住了些时日,情况渐渐稳定,胎安住了,医生说宝宝很健康。她谢过医生,出院,住进了和厉雷在云湖岛的婚房。
厉雷这些日子忙得不行,蜜月期积累的许多事务都需要处理。夏绫笑着说不用他陪,自己也要处理凤千殇公司那边的诸多事务,为搬家去总部做准备。于是两人各忙各的,她每天晨起梳妆,坐着保姆车慢悠悠进入凤千殇公司,悠悠闲闲却有条不紊地处理事务,日子过得规律而安闲。
然而,这样的好日子并没有持续几天。
这一天,夏绫泡了一杯花茶,整理着办公室里未完成的曲谱,忽然听见有人敲门,是林郁南,身边还带了个男人——楚琛。“他一定要见你,”林郁南抓抓头发,很有些烦恼地说,“怎么拦都拦不住,吃了枪药似的。”
夏绫停下手中的动作,望着楚琛:“我和你家主子早就各不相关了。”
楚琛说:“就最后一件事。”
夏绫说:“没什么最后一件不最后一件的。”
她才想叫保安,西装革履的楚琛已经走了进来,将手中拎着的一只大纸盒放到她面前:“绫小姐,这是老板送您的,请您打开看一眼。”
那纸盒十分精致,用的是深蓝紫色暗纹牛皮纸,点缀着设计得独具匠心的银白搭扣,一看就出自名品,华美得如同广褒的夜空。
因为电话打不通,所以送了礼物来么?
那男人,总是擅长用各式各样的礼物来哄她开心。
“我已经是厉夫人了,”如今的夏绫却不为所动,并不去碰那华丽纸盒,只冷冷看着楚琛,“拿走,你家老板的东西我不要。”
楚琛站在原地没动:“这真的是最后一次了,请您收下。”
他的声音里隐隐带了哀求的味道,让夏绫有一丝惊讶,怎么向来强势的楚琛会变得如此软弱?然而,她却不打算给裴子衡的走狗一点点好脸色:“滚。”
楚琛说:“老板待您不薄,别辜负了他的一番心意。”
“林郁南,让他滚!”夏绫有些动怒。
楚琛被林郁南抓住胳膊往外拖,还不忘做最后的努力:“绫小姐,好歹您打开看一眼!真的只是一件小礼物而已,是老板亲手做的!我进来的时候,已经通过了你们这边的安检,礼物很安全,真的!”
“你以为我是害怕么?”一阵烦躁涌上夏绫的心头,她的话音变得尖刻,“楚琛我告诉你,你老板送来的垃圾我不需要,你要是喜欢就自己留着玩!再不行随便施舍给路边的哪个乞丐,有的是人对你和你家主子感恩戴德!”
楚琛的脸上浮现出怒色:“叶星绫你别太过分!”
“到底是谁过分?!”夏绫冷笑起来,“当初裴子衡拆散我和厉雷的时候不觉得过分?!谋害我家绍辉的时候不觉得过分?!打死倾歌的时候不觉得过分?!怎么,我丢他一个礼物就不行了么!”
她伸手将那个精美的牛皮纸盒扫落在地:“滚!别拿他的垃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