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绫不想与他争论。
她把自己的胳膊从裴子衡手里轻轻抽出来:“时候不早了,谢谢你赶过来替我包扎伤口,回去吧。”
太明显的逐客令。
裴子衡深深地看她:“你真要执迷不悟?”
夏绫单手扶着沙发靠背,摇摇晃晃地站起身子:“我送你出去。”
裴子衡按住她,“我送你上楼进卧室,然后自己走。”她的脚踝受了伤,如果一个人勉强上楼,伤势会更严重。他本想把她抱上去,可她拒绝了,于是,就小心地扶着她,让她倚靠着自己,一点点地单脚往前跳着走。
两人的身体挨得很近。
她身上传来好闻的香水气息。
裴子衡望着她清秀白皙的侧脸,配合着她的步子走得很慢,心里想着,就这样一生一世该有多好。
只可惜,如今的她,心里已经有了别人。
送她到了二楼卧房,扶着她上了床。
“我走了,”裴子衡说,“明早带了早餐来看你,你的脚这个样子,没办法拿外卖吧。他把她的生活规律摸熟了,知道她还没来得及请钟点工,平时都是在外面吃饭,偶尔在家,也是叫点外卖,或者泡点方便面对付了事。
“我自己能行。“她逞强。
“就这么说定了。“裴子衡不容分说,转身走到卧室门口,替她关上门,这才离去。
夏绫望着他离开,心里升起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裴子衡……他一直都是那么体贴的男人,如果没有上辈子最后一年的伤害,也许他们会一直幸福下去也说不定。可惜,注定回不到过去了。
她多希望,今夜送她上床的会是厉雷。
她单脚跳着下床,回到起居室,从精致的手包里翻出自己的手机,第n次看向屏幕,希望能看见厉雷的讯息或者只言片语。
什么都没有。
屏幕一片灰暗,没有未接来电,也没有短讯。
低落的心绪如潮水蔓延,她再也没有力气跳回二楼的卧房,默默地蜷缩在沙发上,抱着手机,凑合着睡了一晚。
这一觉的后果很严重。
清晨,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时,听见外面急促的拍门声:“小绫,小绫?!你在家吗?”很熟悉的声音,是裴子衡。
她微微张口,应了一声,嗓子却哑得厉害,又感冒了。
她昏昏沉沉的,挣扎着,试图下床,然而,****的双脚才接触到地砖,就一阵发软,她猝不及防地摔倒在地上。
正在这时,门“砰”地一下开了,是被裴子衡找人撬开。
裴子衡与撬门的保安低头看着地上狗啃泥的她。
她一身狼藉,也无语地看着他们。
“怎么摔在这里?”是裴子衡率先反应过来,抱起地上的她。
她有气无力地趴在他怀里,整个身体都发软,很难受。裴子衡探了探她的额头:“着凉了?”
她弱弱地点头。
他把她抱回卧室床上,让她躺好,盖上被子。“我叫医生过来给你看看。”
“不用,我自己能行。”她不想欠他的情。
裴子衡却说:“都这样了还逞什么强。”他找家庭医生给她看过,幸亏没什么大碍,开了两张食补方子。他又让周妈熬了粥送来。
“吃点东西。”他把粥端到她的床头,喂她。
她侧过头去:“我自己来。”
“我昨天晚上就是听信了你能自己来的鬼话,才让你变成了现在这幅模样。”裴子衡说,“夏绫你给我老实点,别为了一个去相亲的男人要死要活的,你这样是他会心疼?还是他的新欢会心疼?你要再拒绝我,我就把你这副鬼样子的照片拍下来,给南宫清雅发过去,她看到一定很愉快。”
他难得说这样长的话。
最后那段话也着实刺激到了夏绫。
她一想到自己憔悴得不行、而南宫清雅容光焕发地和厉雷谈笑风生的模样,就觉得不能忍。她的双手不觉握拳,一定要快些好起来,去找厉雷把这件事问个明白,就算要死,也做个明白鬼!
想通这点,就燃起了熊熊斗志,配合地让裴子衡喂饭。
裴子衡很熟悉她的口味,让周妈熬出来的糯米粥香甜可口,她不知不觉就吃下一大碗去,发了些汗,倦意上来,沉沉睡去。
裴子衡在床边守着他。
不多时,有保安上来,在他耳边轻声说了几句什么。
裴子衡的眸光微微变深,也低声说:“知道了,拖延一会再放他进来。另外,去隔壁拿一件我的睡衣过来,要快。”
保安应声去了。
被放上来的人是厉雷。
依然穿着昨夜的那件正装礼服,一脸憔悴的模样,微微有些胡茬。他昨夜一整夜都过得很不愉快,清晨好不容易脱了身,连衣服都没换就急匆匆地赶到夏绫的别墅这边,在楼下就看到裴子衡的保安守在门口,裴子衡的佣人在厨房里忙碌。
厉雷的心里升起不祥的预感。
打开卧室的门,见果然是裴子衡在里面,穿着一件黑色丝缎长睡袍,隐隐露出结实的肌肤和性感的胸膛来。他坐在床边,而宽大柔软的床上,是夏绫安静地闭着眼睛睡着,羽绒被有些漫不经心地拉到胸口,露出白皙光裸的肩膀来,似是什么也没穿。
厉雷的脑子轰的一声炸了。
“你干什么?!”他愤怒地质问裴子衡,如同面对一个生死大敌。
裴子衡就像才看见他似的,转过头来,轻轻挑眉:“是你……?小声点,别吵醒小绫。”他温柔地看了床上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