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来的吻,把夏绫吓到。
两人相处时,她又恢复了小心翼翼,不复前些日子的放松和安宁。
裴子衡有些后悔,早知道她这样敏感,就该更小心,或许把这样的试探放在她生完孩子之后会更好。不过,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他只能想办法补救。
他向来是个没什么情趣的人,哄女孩的手段使来使去不过是那几招,放在夏绫身上,也就是对她千依百顺,百般宠溺纵容。
她最近的孕吐反应小了些,却变得容易犯困,很嗜睡,每天中午,不管是在家里还是在帝皇公司、通告场地,都必定要睡个午觉。裴子衡嫌她在录音棚大楼那边的休息室人来人往,一是太吵,二是怕磕磕碰碰的冲撞了她,就在自己的董事长办公室里给她隔了一间小休息间,铺了厚厚的羊毛地毯,放了柔软宽敞的沙发床,就连落地窗帘也挂上她喜欢的蕾丝小碎花,供她小憩。
夏绫见他这样用心,不愿在这种小事上和他起冲突,也就从了,不再在录影棚大楼那边的休息室里午睡,而是搬到了他的董事长办公室来。
于是,每一个前往董事长办公室汇报工作的高管都被门口的秘书告知,小声着些,老板吩咐了,别打扰到老板娘休息。
一众高管唯唯诺诺,心里感叹着,想不到平日里那么铁血冷酷作风强硬的裴子衡,私下里对待起自己的女人来,也是柔情似水。
爱情的力量啊,真可怕。
夏绫倒是不知道这些人的想法,恐怕就算知道了,也不会在乎。她最近孕傻得厉害,智商直线下降,早就思考不了太多的事,每天的心思都被宝宝占据了一多半去。只是偶尔,会做噩梦。
在梦里思念另一个男人。
暴风雨中的悬崖,桃花树,他冒着生命危险飞上前救她,挥刀割断缠绕束缚着她的伞绳,满目纷:“我爱你。”
电闪雷鸣,白色伞衣飞坠。
“厉雷——!”她从噩梦中惊醒,冷汗涔涔。
隔着一扇窄窄的屏风,是裴子衡宽敞厚实的紫檀木办公桌。此刻,他正在桌上签署一份文件,听见她的喊声,手中的自来水笔微微一顿,差点折断。
他对面的高管也变了脸色。
天,没听错吧,刚刚是老板娘在叫喊?喊的是“厉雷”的名字?天艺的厉雷厉dà_boss,不是老板娘的前男友么?这是……余情未了的节奏?
天哪天哪,老板的脸都黑了。
高管先生在心里打鼓,他好像无意中发现了天大的秘密?天哪噜好害怕,老板大人会不会把他灭口啊啊啊?
幸亏,裴子衡还没有残暴到那种程度。
他面沉如水,手中的动作却一入寻常,从名匠巨制的笔架上重新取过一支自来水件签了字,往外一推:“你出去。”
高管如蒙大赦,拿了文件一溜烟地跑了。
裴子衡这才站起身,去屏风后面看夏绫。
他的小绫,此时已经从沙发上半坐起身子,因为午睡的缘故,身上只穿着一件宽松的吊带,原本盖在身上的丝缎外衫与手工刺绣的长披肩滑落下来,与轻薄柔软的被褥混在一起,逶迤着漫过沙发,半拖在脚边的地毯上。
听见脚步声,她微微侧过头。
午后浅淡的阳光笼在她身上,蒙着一层如梦似幻的光晕,她的神色看上去有些无措和迷茫,散乱的长发如同鸟儿来不及梳理的羽毛。
有些脆弱,但很美。
裴子衡望着这样的她,再多的怒火也抛到九霄云外,眼神柔和几分。
“做噩梦了?”他温声问。
夏绫点点投,又摇头。他的态度太好,让她不太确定——他到底有没有听到刚才她惊惶中脱口而出的那声“厉雷”?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不记得梦见什么了。”她低声说。
裴子衡的眼睛微微眯了一下,似乎在判断她这话的真假,须臾,只是淡淡地说:“你这样心神不宁的,对胎儿不好,我让人泡一杯安神茶给你喝。”
夏绫摇了摇头,从沙发上站起来:“有些闷,我想出去走走。”刚刚做了那样的梦,她有些心虚,不敢再待在他的办公室里,想尽快离开。
裴子衡却说:“出去走走也好,我陪你。”
夏绫微怔:“你那么忙,不……”
“再忙,陪老婆孩子的时间总是有的。”他的声音虽然很温和,却带了几分不容抗拒的意味,这是天生的强势,骨子里带来的威严,不经意就会透出来。
夏绫不出声了,知道拒绝不了,就换了身衣服,与他一起出去。
他们并没有去很远的地方,就在帝皇自带的小花园漫步,小花园里的风景很美,这个时间人也不多,两人沿着林荫道走了一圈,默默无言。
然而,这边岁月静好,那边,公司里已经炸开了锅。
“知道吗知道吗,我们的大老板正在小花园里陪叶星绫散步,两个人柔情蜜意的样子,看上去好配!”自从上次,几个前台妹子议论夏绫配不上她们的裴男神后,就永远地消失在帝皇,如今,新换的几个前台妹子虽然也同样八卦,但很聪明地吸取了前任的教训,那就是——绝对不要说老板娘配不上老板啊。
何况,看上去是真的挺配。
几个妹子挤在窗口,探头探脑地张望,这反常的举止很快就引起了许多人的好奇心,越来越多的人挤在窗口围观,然后奔走相告。
有人的地方就有八卦,不一会儿,整个公司都传遍了。
某个分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