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绫摇摇头,示意他没事,又看一眼楚琛,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凤琨会意,邀她去他的办公室,把楚琛拒之门外。
关起门来,静谧的吸音墙与厚实柔软的地毯隔出另一个世界,凤琨引夏绫入座,泡了盏碧螺春给她,茶香袅袅,让人的心情也渐渐舒展。
“抱歉,上午做音乐忘了时间,让你遇到那样的事。”他说。
她笑了笑:“没什么。对了,你怎么会去18楼?”
“做完音乐出来没看见你,听人说你去18楼了,就上去看看。”凤琨说。
“你的消息倒是灵通。”
凤琨看她一眼:“没办法,你的动静闹得那么大,我想不灵通也难。整个帝皇,敢和夏雨吵架的倒是有几个,敢给楚琛撂脸子的,你绝对是独一个。”
提起那两个人,夏绫就心烦,支着手臂靠在沙发上,有气无力。
凤琨问:“怎么,你不是一直很宠那个妹妹么,怎么好端端的和她吵起来了。我老早就想问你,好像自从重生之后,你就不大待见她,还有,你不告诉她你是谁么?”
上辈子,夏绫被囚禁后,夏雨才露出狰狞的真面目。这些事没人知道,在凤琨眼中,她们依旧是一对关系和谐的姐妹。
夏绫不想把那些龌龊事说给他听,只别过头去:“都隔了一辈子了,还算什么姐妹。”
也许是她的声音太闷,让凤琨察觉到了什么,他没多问,只说:“这样也好,少一个人知道风险也小。小绫,我还是那句话,小心着点你妹妹。”
上辈子他就提醒过夏绫同样的话,可惜那时候,她没往心里去。
思及往事,夏绫自失一笑:“当初你说她心思复杂,我怎么就不信。”
“那是你宠她。”凤琨淡淡地说,“宠着一个人的时候,总觉得什么都好。”
宠……
夏绫在心底默默地念着这个字,痛楚一丝丝蔓延开:“怎么就把她宠成了这样的性子。”她待夏雨那样好,恨不得把天上的星星月亮都给她,为什么夏雨却恨她入骨?
一时有些出神,回过神来时,发现凤琨在看她。
她掩饰一下心情,说:“夏雨现在太招摇了,也不全是我宠出来的,还有裴子衡。也许哪天,她爬得越高,摔得越狠。”
“你有没有发现,”凤琨用干净的手指轻叩桌面,“夏雨现在很像你?”
“像我?”
“我是说,那个曾经的你。”凤琨想了想,“以前她不这样,她楚楚可怜,看上去又荏弱,又易碎,可现在不一样了,她越来越张扬,高傲,行事就像当初的你。”
夏绫苦笑一下,也许是因为她死了,夏雨得偿所愿,终于露出真面目。又或者,夏雨觉得这样能得到裴子衡更多宠爱。裴子衡喜欢漂亮又任性的孩子,至于那个人是不是夏绫,就连夏绫自己都不知道到底重不重要。
夏绫说:“不管她像不像我,她都恨我。”
凤琨有些诧异地扬了扬眉:“我叫你小心她,可你也太小心了,怎么,好像闹得水火不容?”
她咬唇,不说话。
“毕竟是你妹妹。”凤琨说,“有一种说法,当你怀念一个人的时候,会把自己变成她的样子。小绫,你这个妹妹心思虽多,却未必心里没有你。”
“怎么可能。”夏绫想也不想就反驳。夏雨心里要是有她,那才是见了鬼了。当初是谁用那样恶毒的言辞羞辱她,刺激她,叫她去死的?
“小绫,你不要从一个极端走到另一个极端。”凤琨还待劝。
夏绫摇了摇头:“别说了,阿琨。夏雨的事情都已经过去了,这辈子做个陌路人就好。”
他于是不再说什么,与她聊起别的话题来。
“关于替你做孕检的医生,我快要联系好了,这件事关系重大,必须小心谨慎。”凤琨说。裴子衡的身份尊贵,不是能随便得罪的人,而能做到主治医生位置的,通常在社会上也算是有所成就,并且不笨,不太会为了钱去冒这种险。
起初,凤琨的进展不是很顺利。
后来,他经过慎密的调查,拜访了一位华馨母婴专科医院的老专家。那位老专家固守着老一辈人士的传统作风,清廉正直,医德医术俱佳,更重要的是不畏强权,嫉恶如仇,眼里揉不得半点沙子。
他把夏绫与厉雷的爱情故事告诉了老专家。
在故事里,把裴子衡描述成一个棒打鸳鸯的大恶魔,并对老专家说,如果让裴子衡发现这是厉雷的孩子,那么,这个孩子一定会被他强制流产。
老专家气得拍桌子,生命是件很神圣的东西,他最看不惯的就是年轻人的这种流产风气,何况,故事里那可怜的姑娘还是要被强迫流产的。在确认了故事的真实性后——主要是凤琨态度太恳切,与老专家很投缘,口才又太好,还带了夏绫以前与厉雷在一起时浓情蜜意的合影。再加上这几位都是名人,整个故事在近年的新闻报道里有迹可循,不由得老专家不信——老专家决定,帮助那位可怜的姑娘掩盖怀孕月份的真相。
他让凤琨隔几日去找他,等他安排好院内的一切,确保没有疏漏。
这样的老专家,在院内的地位很高,行事起来比那些资历尚浅的主治医生方便很多,凤琨对他千恩万谢,答应三天后去找他确认消息。
“你现在可以露出一些害喜的症状了,”凤琨对夏绫说,“等裴子衡察觉你怀孕,要带你去做检查的时候,就让他选择华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