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黄昏,苏宸一道令下,侍卫在屠夫收摊前封锁过去,扣住了屠夫。王胖子到底是杀猪多年的,也养出了些胆子,一路狡辩,扬声大理寺诬陷。
这件案子本来用不着大理寺,光是刑部就能解决,奈何是被苏宸亲自碰上的,也就自然而然由他上手了。大理寺的审问方式很多种,先给王胖子来了一顿鞭子,把他抽得眼冒金星时,再在审堂上隔了一层纱找了一个跟刘一刻身形和声音都相似的人来,结果王胖子还没看清楚就抵抗不住心里的恐惧,面对“刘一刻”的当堂对证,他语无伦次处处破绽,最终全盘招供。
结果掀开纱王胖子一看那不是刘一刻,当场吐血气晕过去了。
王胖子之所以三更半夜要去找刘一刻,不是为了给他刻什么章,他是去找刘一刻兴师问罪的。而下午小乞丐看见的那个女人,并非是什么花楼里的姑娘,而是王胖子的老婆。他老婆跟刘一刻好上了,好了一段时间直到那天他才发现,于是一进铺子就跟刘一刻骂起来了,愤怒之下操起一把刀就跟杀猪似的抹了刘一刻的脖子。刘一刻当场身亡。
苏宸又派人去西街王胖子的家里搜,找到王胖子的老婆带来大理寺问一问,这种事情哪里少得了叶宋,她最喜欢跟着侍卫一起去搜家了。结果去到王胖子的家里,他家里不富裕,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可搜,更加没有找到王胖子的老婆。
去向邻里甫一打听才知道,原来王胖子的老婆几天前就回娘家了一直没再回来。
幸好他老婆的娘家不远,也在京城,就隔了几条街。办案队又去了他老婆的娘家,还是没能找到他老婆,一问才又知,王胖子的老婆根本没回过。
一盆凉水把王胖子泼醒,看见堂上多了一个听审的,可不就是叶宋。她来了就不肯出去了,觉得新鲜,苏宸懒得跟她计较也便由着她去,还吩咐侍卫给她送来一把椅子坐。
苏宸问王胖子道:“你家妻子未在家中,去何处了”
王胖子顺口道:“回娘家了。”
“胡扯,本王刚才派人去了一趟她的娘家,她娘家人说她根本不曾回去。”
王胖子怒:“那贱人一定又是出去跟姓刘的鬼混了”
“刘一刻已经被你杀死了。”
此时此刻,王胖子看起来有些神志不清,不知是被打的还是被气的。他听到苏宸这么一说,自己反倒愣了一愣,然后慢慢反应过来,啐道:“奸夫淫妇,活该”
叶宋忍不住出声:“你是不是把她杀了”
经她一提醒,王胖子终于有点头绪了,看着叶宋森森然一笑,让人见了心底发寒,他道:“对了我想起来了,我把她卖了。”
叶宋倒抽一口凉气。
苏宸还问:“你把她卖去哪儿了”
王胖子咧嘴笑着摇头。
叶宋脸色有些发白道:“你把她大卸八块当成猪肉卖给了那些来买猪肉的人”
这下所有人审堂上的人的脸色都变了。
难怪,那天苏宸跟叶宋去肉铺时,觉得王胖子肉铺上的肉跟别的家格外的不同。看起来颜色新鲜一些,王胖子还说是早上刚杀的。
审案到此结束,王胖子被收押到了死牢。
另有人马冲入王胖子的家中掘地三尺。因为身体卖了,还差一颗头颅。而那些在他铺子上买过猪肉的人,也不知道到底是哪些,大抵他们自己更加不知道煮好上桌的新鲜猪肉其实是人肉……
办案人员搜查得十分仔细,每一个角落都不放过。苏宸跟叶宋从大理寺出来,也去了西街,但是没有去到王胖子的家中,而是在门口等候。
现在西街出了这样一起命案,都冷清了不少。下午一家肉铺都没开张。
夕阳西下,将苏宸和叶宋的身影在地上拉长,有些金金温暖的感觉。浅浅的风撩起叶宋的发,带着若有若无的香。叶宋忽然漫无边际地道了一句:“这条街这么多屠夫,为什么偏偏只有他一个左撇子。”
“左撇子当屠夫本来就少见。”苏宸道。
这时侍卫来报,道是找到了王胖子老婆的头颅。
那头颅,居然被王胖子丧心病狂地腌在了泡菜坛里。捧出来时,用白布盖着,叶宋不由自主地偏开头。苏宸神色冷俊,可他的动作却出奇地带着一丝温柔,手捧过叶宋的侧脸,把她的头压向自己的胸膛,道:“害怕就别看。”
回去时,两匹马并排着走在街上。叶宋举止散漫眉梢轻抬、表情轻佻,五官又有些许的英气,而苏宸丰神俊朗,看起来均是北夏的英俊儿郎,两人屡屡迎来路人回头的目光。
最终这个案子还是跟国玺案牵扯不到一起,但是总有什么细微的地方有点微。
到了王府,叶宋下马,将马和鞭子都交给了家丁,抬脚便进王府大门。苏宸随后也把鞭子交给家丁,漫不经心地问:“来不来膳厅用晚膳”
叶宋脚下未停,只抬起手摆了摆:“就不打扰你和南枢妹妹的雅兴了。”
这些天又是骑马又是查案的,忙碌起来不觉得有什么,现下事情都了解了,叶宋回到碧华苑时才觉得有些疲惫。碧华苑上下备了丰盛的晚膳,叶宋让她们都坐下来,大家一桌吃饭。
沛青可算担忧坏了,时不时就要瞅瞅叶宋,叶宋忍不住笑道:“你这样裸地盯着秀我看,莫非是……爱上我了”
沛青一噎,脸颊红红:“不正经奴婢是在看秀现在比从牢里出来时又瘦了点”
叶宋浑不在意:“这有什么,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