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苏静此前早有吩咐,他们在昏城落脚时,车夫便忙着去准备。眼下车夫在码头已经买了一艘船,虽比不上货船那么大,但装他们几个人却戳戳有余。从这里南下去姑苏,便都走水路了。水路比陆路要近,且不如陆路每到一个地方就要歇脚停个一晚半天的。
马车上的东西都被搬去了船上,车夫又买了不少的粮食,而归已和叶青逛完了街也买了不少新玩意儿,在码头与车夫碰头,车夫把叶青买来的东西一应送去了船上。
叶青问:“我们什么时候出发呀”她还没坐过船,好奇得很。
车夫一丝不苟道:“等公子回来了另行吩咐。”
叶青左右四下望了望,疑惑道:“二姐和苏四什么时候才回来,也不知道他们逛到哪里去了,一回头人就不见了。”
话音儿一落,不多时,那江面拐弯处就摇椅晃地出现了一只乌篷船。归已眼力甚好,一下子就看见了船上正打斗得激烈的叶宋和苏静,便指给叶青看:“那里,他们来了。”
叶青看不见船上两人具体在干什么,只看见船身椅得厉害,道:“他们在干什么呀,怎么摇得那么猛”然后叶宋一鞭子,就把乌蓬给打了个稀巴烂,叶青这才看清楚两人原来是在打架,不由有些担心,“他们怎么走到哪里都不消停,他们是在船上,又是在大江里,要是把船打沉了可怎么办”
眼看着乌篷船离码头越来越近,可这又是一艘很老旧的乌篷船,能够支撑到现在已经是勉强极了,一番斗殴下来,早就摇椅晃快要散了架。苏静一边接招一边道:“快别闹了,你没看见码头那么多人看热闹啊,你再打,信不信我就亲你”
叶宋冷哼了一声:“有种你就来,我这次不削了你我就跟你姓苏。”
“你这女人”苏静无奈笑道,“怎么油盐不进喂,船快沉了”
苏静刚一说完,便听见船板下面咔嚓一声,紧接着龙骨就断了。乌篷船顿时裂开成了两半,分别缓缓下沉。苏静站在这一半,叶宋站在那一半。他顾不上叶宋会不会用力揍他,当即跳了过去,来到叶宋面前,呼吸有些沉长,与叶宋咫尺相隔。叶宋愣了一下,看着他,他微微弯下身,手臂朝叶宋的腰后揽过,飞快地蹬着浮木,抱着她便飞身而起。
这时,沉掉的乌篷船离码头岸边已经不远,若是再隔得远些,两人铁定要喝两口江水。只见苏静抱着叶宋飞跨了数丈,又在水面轻点了两下,才有惊无险地落地。
这让叶青提了一口气,又松了一口气。
码头的船工们,都看得惊呼不已。苏静放叶宋下来时,还被叶宋踢了两脚,踉跄了两下,回头笑道:“真是不识好人心。”
叶青拉着叶宋的手问:“二姐,你没事吧他怎么惹你啦”
叶宋若无其事地收起自己的铁鞭拢进了衣袖里,道:“他没惹我我就不能揍他吗”
叶青这时又注意到了苏静脖间的抓痕,小心地问:“苏四脖子上的伤怎么回事”
叶宋眼皮也不抖一下,道:“哦,可能是在哪里被刮到了吧。”说着就看了看叶青腰间挂着的一截红绳,再观之归已,腰上同样挂着红绳,应是一对儿,便伸手去拨了拨,似笑非笑道,“这个还挺别致,送我”
叶青赶紧捂着,道:“二姐莫要笑话我。”
苏静和归已去船上看了一下,看看还有没有什么要添置的物品,毕竟接下来的时间大家都要在这船上度过了。走下甲板时,苏静回头看了看天,与大家道:“走,找个地方吃饭去,等吃饱了就准备启程了。”
车夫负责在码头看船,一会儿给打包回来。
于是几人找了一家临近的酒楼,坐下吃了一顿热腾腾的饭菜。他们坐的位置靠窗,从窗外看出去,满城都是红彤彤的灯笼,这里的夜市热闹极了。
一顿饭将尽时,楼下江边聚集了不少人,闹哄哄的。苏静偏头出去一瞧,“哟”了一声。叶青便问:“外面发生什么事了”
苏静言简意赅道:“有个姑娘,似乎要跳河。”
这种没所谓的语气叶青怎么听得,当即道:“苏四你不是最疼姑娘的吗,还不快下去救人。”
当几人走出酒楼时,外面围了里三层外三层的行人,纷纷劝说姑娘不要轻生。那姑娘穿一身绯红色的衣服,看起来很像是一件嫁衣一般,头发乌亮丽,一双眼睛白分明溢满了伤心之情,看起来颇为灵俏可爱,不断地挥着手道:“走开你们都走开呜呜呜呜要你们多管闲事”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说得那明眸皓齿的姑娘有口难辩。最后不知怎的,姑娘没有站稳,身子顿时就往身后的河里倒去,惊得围观群众纷纷噤声。当是时,听闻那姑娘一声惊呼,一只手便稳稳拽住了她的手腕,她抬头一看,立刻就呆住。苏静稍一用力,又把她扯了回来,有惊无险。
苏静向来是嘴巴很甜,尤其在哄女孩子这方面,且人又生得好,在河边夜色的衬托下,似临世济人的谪仙一般。他亲疏得当地松开姑娘,微微笑道:“姑娘花容月貌豆蔻年华,就这么落河里了,岂不万分可惜。”
那姑娘回过神来,气急地跺脚,对着周围的围观群众道:“刚才谁推我你们哪知眼睛看见我要跳河了,我只不过是坐在这河边哭一哭,怎么说风就是雨真是越帮越忙”
原来姑娘并非要寻短见,而是在河边伤心落泪,路人见之才好言相劝。没想到她本来没打算跳河的,居然被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