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早!”
薛辰恭恭敬敬的弯腰行了个礼,扬起一脸无害的笑容,在他对面鹤发童颜的老人家,也回了他一个宠溺的笑容。
我真心觉得这一家的老人都挺和蔼可亲的,除了杜老对薛辰的态度差了点。
老太太盯着我瞧了瞧,问:“林家妹子,你这气色怎么比我老太婆还差点?”
“没怎么睡好!”我实话实说。
老太太笑着摇摇头:“这习惯可不好,得改!”
我没做声,尴尬的低下头,我何尝不想改,可是……臣妾办不到啊!
“对了,王曼怎么样了?”我抬起头来询问。
“你那铃铛呢?”老太太问。
我突然想起铜铃还在张文斌手里,也不知他怎么处置的。
“老太太,我把铜铃放在别人那了,我这就去找回来!”
我刚转身,老太太出声阻止:“等等,它早就自个儿回来了!”
我一愣,还真是狗皮膏药,甩都不甩不掉,只好说:“那,我回屋找找!”
“叮铃~铃~铃~”——我脚下一顿,看向薛辰。他见我看他,本是一脸困惑,突然眉头一拧,低声说:“她来了!”
我泄气的说:“我知道!”
那突如其来的寒意从我身后慢慢传来,我转过身后,第一眼并没有看见王曼的存在。而当我的视线下移时,出于本能,飞快的走向老太太,紧紧拽
着她宽松的短袖。
老太太伸出枯槁的手,在我手背上轻轻的拍了拍,语气极为平静的问:“这就吓着了?”
我看向老太太,用整个五官都诠释着“惊恐万分”四个字,恨不能闭上眼睛,而她的表情却是那般淡定自若。
王曼蜷缩在地上,如果不是那件白色的、已经劣迹斑斑的雪纺连衣裙,我几乎认不出她来。她的脸以及裸露在外的皮肤,呈现出一种灰黑色,干燥
的表皮一点点溃烂脱落,就好似正在破裂的瓷娃娃;而她那双漆黑的眼睛,不,那已经不能称之为眼睛,只是两个嵌在面部的黑洞,深不见底,看得我
头皮发麻。
“她……她怎么会这样?”我撇过头去,不敢再直视王曼。
老太太别有深意的看了我一眼,回答说:“她虽然强行上了活人的身,但不至于这样,该是犯了什么禁忌,受了惩戒!”
“惩戒?”我刻意回避王曼所处的方向,她让我想起那种被烧干的尸体,有种呕吐的冲动。
“应该……类似火刑一类,我也是听老师傅说过。”老太太喃喃的说。
“火能对付鬼魂么?”我有些激动的问,心想以后是不是可以“以火驱鬼”?
老太太冷然一笑:“若是烧死的亡魂,也许会对这寻常的火有所忌惮,但它是伤不了鬼魂的。”
“那她……”我硬着头皮再次看向王曼,她的那张脸实在够我做好几天噩梦的。但想到被她连累的萧婷,我心里生了些埋怨,迈开步子往前移了两步
,并蹲下身来问她:“王曼你……你到底发生什么事?怎么会突然上萧婷的身呢?”
王曼对我的话,仿若未闻,但她也不是一点反应都没有,她好像有些……害怕?
我起身跟老太太说:“她好像在害怕什么?”
老太太没有回答,只是看着我。我一头雾水,只好看向屋里的第三个人,薛辰一如既往的摇头,毕竟他什么都看不见!
唉,我无奈又向前走了一步,没想到王曼的反应竟然加剧了,当我想再靠近的时候,她又突然消失了!
我惊疑的望向老太太,她也正盯着我看——什么意思?看着我干嘛?难道,莫非她是在怕我?
我赶紧回到老太太身边问:“接下来怎么办?”
老太太犹豫片刻,一脸慈悲的说:“让她的家人给她做场超度法事,若她怨气能消,兴许还能撑过阴阳路,否则只能由她滅了去。”
“阴阳路”?这是我第二次听老太太提起这个名字,我疑心大概是“黄泉路”一类的吧!
我没心思去追究,垂头丧气的蹲在老太太身边,可怜巴巴的看着她:“老太太,您能不能教我,让我看不见那些玩意?”
老太太伸手在我额头上摸了摸,脸上却浮上一丝疑色:“你可记得什么时候能见到它们的?”
它们?我反应过来老太太说的是“鬼魂”,回答说:“就前几天,哦,对了,我当时发高烧,做了个梦,就在梦里,我第一次见到那个阿姨,就是
田秀。”
“梦?”老太太呢喃着,半晌摇了摇头,否定说:“不对,你这阴阳眼想必打娘胎就开着,这当中想必有高人为你封过……”
“阴阳眼”?我靠,真有人天生能见鬼啊!我浑身一阵恶寒,但老太太口中说的高人……我实在想不起身边有什么人能称之为“高人”,还为我封过
“阴阳眼”?!我私心想来,这种天大的恩情,他真应该早早现身才对!
“林家妹子,你小时候可有过离奇的经历?”老太太的声音拉回我跑偏的思绪。我想来,咱这一辈子最离奇的经历可不就是这段时间见鬼么?
我试着回忆,发现从小到大还真没发生过什么特别的事,简直就平淡无奇。忽然,我想起一件事,也不知符不符合“离奇”这个定义。
“老太太,我失忆过!”我郑重其事的说。
“失忆?”薛辰重复了一句。
我一个白眼过去,很严肃的说:“我高考那年回乡下去看我奶奶,从车上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