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依的意思,兰氏怎会不明白。
她叹了口气,“有什么办法,仲伯心眼儿老实。”
凌依呵呵一笑,父亲可不止是心眼儿老实,他连一年府里有多少开支多少进项一概不知,说白了,就是对金钱没有概念。
她想了想,便劝道:“祖母,虽说父亲和宫伯父交情颇深,可父亲也是有家室的人,凌家这么大一家子,可全靠他了,他这毛病若是时常犯,那我们就是有金山银山,也不够他败啊。”
兰氏听后哈哈大笑,戳了戳凌依的额头,“你这孩子,敢这样说你父亲,也不怕他罚你面壁思过。”
凌依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头:“我这不是看不过去了嘛,父亲若是每次和宫伯父搭伙,每次都亏个千百金的,那我们不迟早有一天会被饿死啊。”
她像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口无遮拦,可兰氏却听后沉默下来,她在认真思考凌依的话,虽然不至于像她说的那么夸张,可终归还是亏的心疼。
“好了,天色也不早了,今日就先回去歇息吧。”兰氏温声道:“程嬷嬷,去将我那匣子拿来。”
程氏道是,转身进了内间,不一会儿,就拿着一个精致的木匣子出来。
兰氏从匣子里找了找,最后拿出一只蓝宝石祥云纹饰镯子。
“过来。”她朝凌依招了招手。
凌依恭恭敬敬的走过去,兰氏拉着她的手将镯子给她戴上,完了才笑对程氏道:“这镯子颜色艳丽,也只有她这种小姑娘适合。”
程氏躬身赞叹:“老太夫人眼光极好,这镯子配大小姐这身儿衣裳,好看的紧。”
凌依仔细的打量镯子,笑眯眯的道:“谢谢祖母,孙儿很喜欢。”
“喜欢就好。”兰氏笑呵呵的,“回去早些休息,别玩儿太晚了。”
凌依乖巧应是,福礼退下。
程氏送了凌依离开,返回来也忍不住感慨:“大小姐真的变了不少,真真讨人喜欢。”
兰氏笑意浅浅,“这孩子,跟仲伯一样,是个聪明人,不过比仲伯又多了些东西。”
程氏不解:“多了些?”
兰氏却笑着不予解释,反而问道:“仲伯今晚可要回来?”
程氏摇摇头:“刚才小厮已经回来传了话,大老爷今夜在宫老爷家睡下了。”
兰氏眉头微微皱起来:“他到底还记不记得哪里是自己的家,去,派人去将大老爷请回来,若问缘由,就说我心痛病犯了。”
程氏怔了怔,忙下去安排人传话。
得到消息的凌善道匆匆赶回凌府,来不及换衣,就直奔北苑。
兰氏躺在床上,见他走进来,将左右的人都遣了出去,才有气无力的道:“可知道回来了。”
凌善道又是尴尬又是担忧:“母亲,您身体没事了吧,大夫怎么说?”
“暂时死不了。”兰氏有些没好气,顿了顿,才又问道:“宫家大老爷找你过去,所为何事啊?”
“说的是合宜堂之事,欲德想我们合伙出钱将合宜堂买下来,待到----”
“胡闹----”兰氏一拍床板,坐起来道:“上次是酒楼、上上次是客栈、上上上次是什么----”
程氏适时补充:“是久源赌坊。”
兰氏怒气越甚:“这都是第几次了,仲伯,你怎么这般糊涂,每次与宫家搭伙,到头来都是亏的多,照你这样败家下去,总有一天我们凌氏的偌大家业要毁在你手里。”
凌善道急道:“母亲,这是哪儿的话,欲德与我情同手足,我怎会在意这些,何况那些也非他本意,谁能料到结果呢。”
“你是不在意,可别拉上我们一家老小,你可知单这曲阳城,靠我们凌氏生存的人就占了大半,若是凌氏倒了,你让那些人怎么办?”
凌善道眉头皱起来,良久才喃喃道:“儿子没想那么多,况且,和欲德搭伙,也不是次次都亏,那次的酒楼,现在生意不是挺好的吗,每月也有进账。”
兰氏气的头晕,“那你可知道每月多少进账?不过几十金,你当初又投入了多少?上万金啊,仲伯,你---你这是要气死我啊。”她呼吸急促,显然是气的不行。
凌善道害怕出事,忙拉着兰氏的手保证道:“母亲别生气,小心气坏了身子,行,这一次,我便不允了,我明日就去辞了这事。”
兰氏盯着他,久久不语。
凌善道被看的不安,“我现在就写信给欲德赔罪,母亲别担心,我不答应就是了。”
兰氏长长吁气,呼吸也渐渐平稳下来:“仲伯,母亲是为了你好,很多事你不能感情用事,我为了让你能心无旁骛的服侍皇上,府内这些事,从不让你过问,你可要理解母亲的苦心。”
凌善道连连应是,又再三保证回去就写信,兰氏才放他离开。
程氏给兰氏倒了杯茶,替后者顺气,“老太夫人,这一次,大老爷应该不会应了。”
兰氏叹口气,靠在床头上,“仲伯没心眼儿,这次若不是浮生提醒,我也不会阻止他。”
“老太夫人的意思是-----”程氏疑惑。
兰氏慢慢躺下,意味深长的道:“合宜堂可是医馆,笑仁堂是我凌府的产业,可凌府的老爷却去支持别的医馆,这个宫承焰到底在打的什么算盘,太值得人反省了。”
胡氏一面伺候凌依睡下,一面忍不住喜道:“这下可好了,老太夫人对大小姐越来越重视,这往后在府里的日子,也好过多了。”
凌依微微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