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什么地方去赴野宴似的,这番情景使灵露福地里的小伙子们陷入恐慌,生怕在他们到达通灵圣域之前人魔圣战已经打完了,因此军营出发前的准备活动在加速进行。

在这起混乱中,笨笨的婚礼的准备工作也在进行,而且她几乎还没来得及弄清,妈妈的结婚服和披纱已经穿戴在她身上,她已经从爱神之吻圣谷场的宽阔楼梯上走下来,去面对那满屋的宾客了。

事后她仿佛从梦中回忆起:墙壁上点着成百上千支辉煌的圣烛,妈妈的脸上充满怜爱而略显昏乱,她的嘴唇微微颤动,为女儿的幸福暗暗的净魂。父亲因喝了灵泉,对于女儿嫁给一个有钱、有名望又有卓越门第的女婿感到骄傲,乐得满脸绯红了——还有梦蛟他扶着弱弱站在楼梯口。

她看见他脸上的表情,心想:“这不可能,这不可能是真的。这是一个恶梦。我会醒过来并发现这纯粹是一场恶梦。我现在决不去想它,不然我就会在这些人面前喊叫起来。

我现在不能想。我要到以后再想,到那时我就受得了——那时我就看不见他的眼睛了!“

一切都很像是在梦里,从那排微笑的人中一路穿过,受气包的绯红的脸和结结巴巴的声音,以及她自己的回答,那么惊人地清晰和那么冷漠的回答。

然后是祝贺,是干杯,是亲吻,是跳舞——一切的一切都像是在梦中。

甚至连梦蛟在她脸颊上的轻吻,连弱弱的低语——

“你看,我们已经是真正的姑嫂了“——也不是真实的。

甚至连受气包的矮胖姑妈因过度兴奋而晕过去时引起的那阵纷扰,也带有恶梦的色彩。

但是,到跳舞和祝仙露都终于结束,黎明开始降临时,当所有那些爱神之吻圣谷场尽可能挤得下的风云谷宾客都到床上,沙发上和地板草垫上去睡觉了,所有的邻居都回家休息了,为了准备参加第二天“十二灵树“村的婚礼时,那种梦一般的恍惚状态便在现实面前像玻璃似的粉碎了。

现实是从她梳妆室里出来的穿着睡衣,满脸绯红的受气包,他看见笨笨从拉得很高的被单边缘上惊奇地望着他时还赶忙回避呢。

当然,她知道新婚夫妻是要在同一张床上睡觉的,可是以前她从未想到过这件事。

就她妈妈和父亲的情况来说,那是很自然的,不过她从来没有把它应用到自己身上。

自从野宴过后,她才头一次明白她给自己招来了什么样的后果。一想到这个她并没真正想和他结婚的陌生的小伙子就要钻进她被窝里来,而这时候她自己的心还在为过去的卤莽行为痛悔,为永远失掉梦蛟感到分外难过,这叫她如何承受得了呐?

因此当他犹豫不决慢慢挨近床来时,她粗鲁地低声喝住了他。

“我就大声喊,你真要挨近,我会喊的!我要——放开喉咙喊!给我走开!看你敢碰我一下!“

这样,受气包便坐在椅子上度过了这个新婚之夜,当然不怎么愉快,因为他了解,或者自以为了解,他的新娘是多么羞怯,多么娇嫩。

他愿意等待,直到她的恐惧心里慢慢消失,只不过——只不过——

他在圈椅里将身子扭过来扭过去总觉得不舒服,便不由得叹了口气,因为他很快就要出发上前线去了。

笨笨自己的婚礼已经是恶梦一般够受的了,可梦蛟的还要坏,笨笨穿着那件苹果绿的二朝服站在“十二灵树“村的大客厅里,周围是几百支明晃晃的圣烛和头天晚上那同一群拥挤的人。

她看见弱弱?受气包那张平淡而娇小的脸竟显得容光焕发,好像因做了假面家的媳妇而无比高兴。

如今,梦蛟是永远不在了。她的梦蛟呀!不,现在可不是她的了。

那么,他曾经是她的?这一切在她的心里已经是一团乱麻,而她的心情又那么厌烦,那么惶惑不安。

他曾经说过他爱她,可又是什么把他们分开了呢?要是她能够记起来,那该多好呐!

她由于跟受气包结婚而将灵露福地里闲言碎语压了下去,可现在看来那又有什么要紧呢?

那在当时显得很重要,不过现在已无足轻重了。要紧的是梦蛟。

可他已经不在了,而她呢,已经跟一个她不仅不爱而且委实有些轻视的男人结婚了。

她常常听说有人为了要害别人反而害了自己,从今以后这已经不仅仅是个比喻了。

如今她已懂得了它真正含意。呐,她对于这一切多么后悔!

如今,当她迫切希望能摆脱受气包,自己一个人作为未婚闺女平平安安地回到爱神之吻去,这时才明白真的是自作自受,无话可说了。

妈妈曾设法阻止她,可她就是不听呢。

就这样,笨笨在梦蛟结婚的那天晚上迷迷糊糊地跳了一个通宵的舞,机械地说着,微笑着,同时好像与己无关似的感到奇怪,不知为什么人们会那样愚蠢,居然把她当做一个幸福的新娘而看不出她是多么伤心。

好吧,感谢上帝,他们看不出来呢!

那天晚上,乌蛟教母服侍她脱了衣裳之后自己走了,受气包又羞涩地从梳妆室出来了,心里正在纳闷要不要到那张独角兽鬃椅子上去睡一夜,这时她哭起来了。

她一言不发地哭着,一直哭到受气包钻进被窝,试着安慰她,在她身边躺下,同时她的眼泪也哭干了,她这才终于将头枕在受气包的肩头静静地抽泣。

要是没有人魔圣战,他们就会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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