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将军,莫怕。若我想杀你的话,你早就身首异处了,我也不用站在这里多说废话。张将军若是明白人,就眨眨眼睛,我好给将军解开哑穴。”
张柔不愧是在战场上打拼了二十五年的老人,心理素质极强的他被李木解了哑穴后,果然相当识趣,没有大喊大叫乱来,反倒是冷静地问道:“你是什么人?莫不是那阴兵首领?”
“张将军,果然慧眼如炬啊!不错,在下正是。本来今晚上想来摸营,看看有什么值钱的脑袋可以拿。结果那察罕大帐四周,有二十八个蒙古一流高手保护,轻易还靠近不了。
反倒是张将军你啊,如此人才,蒙古人就这么轻慢吗?帐外两个少林俗家弟子,外功虽然不错,但是未免与张将军的身份太不配了吧?”
来人正是李木,三个月来连续灭了三十个蒙古运粮队,烧掉的粮草无法计量。但由于李木实在是兵少,只能效仿南朝宋明帝装神弄鬼,在庐州战场外打打秋风,袭扰察罕大军。
今天晚上,李木一身蒙军勇士装扮,混进蒙古大营,本来是想擒贼先擒王,来个斩首行动。结果蒙古人横扫欧亚,打下大半个世界的版图,收拢的江湖高手不计其数。
李莫愁水平的一流高手在这大营里至少过百,大部分保护着察罕以及他帐下的蒙古人将领。至于其他外族将领身边高手,护卫的水平就下了一个档次了。这张柔身份虽然是汉人万户,但是身边护卫水平最差,也就两个三流外功高手。
柿子捡软的捏,不想无功而返的李木,点穴制住帐外两个少林俗家弟子,就轻而易举地进了张柔的大帐。
营帐里没有烛光,只能借着帐外的朦胧月色,不知李木来意,身体动不了的张柔并不想过多刺激眼前的鬼面人。于是顺着李木的话说 道:“尊驾高看了,我张柔虽然打了一辈子的仗,但却是金国汉人出 身,得窝阔台大汗赏识。做个汉人万户,能管河南一地,已经是莫大的殊荣了。
我出身低却站高位,自然会有很多人嫉妒,不过也没办法。尽力做好自己的事,给一方百姓谋个安定,只求个问心无愧罢了。”
“好一个问心无愧,在金狗帐下当奴才当久了,连自己是汉人都觉得耻辱了?金狗亡,又降蒙狗,好一个识时务为俊杰。做汉人万户,管 河南之地,更是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至于给谁当奴才。我看倒是一点也不重要。”
李木话锋一转,字里行间皆是挖苦。
但是张柔大丈夫能伸能屈,哪怕憋了一肚子火气,脸上也没有半分动怒的样子,只是沉默不说话。
无视有怒不敢发的张柔,李木再次话锋一转,赞叹道:“不过,张将军生当乱世,虽然世代务农,但是你少年时就有大志向。慷慨助人,又善骑射,以豪侠之气著称当地。
前十年为金国守卫一方,后二十年为蒙古人打天下。一生征战沙场,大小战斗无数,我还是颇为佩服的。只不过,不论将军是为金国还是为蒙古做事,出身是汉人,那你们一族永远都是汉人。
窝阔台也许看好你器重你。但不代表你的汉人子孙能世世代代受蒙古大汗的重用。若你百年之后,你们河南张氏一家,还能在他们蒙古这个看重出身的地方继续权掌一方吗?”
李木先是折辱,继而又是褒扬。
搞不明白李木的意思,张柔以不变应万变,脸色平静地说道:“尊驾到底有什么话,不妨直说。三更半夜也没外人,就不用拐弯抹角了。”
“张将军不愧是聪明人,我就不多说废话了。张将军无论才智武功皆是人中龙凤,又是汉人出身,在下只是想将军过来同我一起共事而已。”
瞧张柔脸上露出诧异的神色,但就是不接自己的橄榄枝,李木也不认为他临时起意的招揽有用,于是不等张柔拒绝就立刻接着说道:“当然了,共事也绝不是现在,我只是希望张将军未来能多个选择。以你所见,现在蒙古人横扫欧亚,所向披靡,似乎未来就一定能扫八荒统六合。
不过,依我所见,未必如此,不出五年,蒙古本部必将发生大动乱。到时蒙古本部分崩离析,各地王子自立为汗,希望到时来自西域断事官的邀请,张将军能做个正确的选择。”
鬼面人一番话,竟然对蒙古本部以及诸部王子异常熟悉。五年的断言,更是让一向颇有谋略的张柔心惊胆战。
本想好好询问一番,张柔却发现营帐中哪里还有那鬼面人的身影。随着帐外两个少林俗家弟子冲进来询问他的安危,虚惊一场的张柔吩咐 刺客的事不要张扬后,就装作没事人一样宽衣就寝。
另一边在离蒙军营地五十里外,一个隐蔽的林间山寨里,本在喝酒吃肉的江海和王坚,一看到大当家李木出现在大堂门口,江海当即扯开嗓门喊道:“兄弟,怎么样,今晚做了几笔买卖?”
“今晚运气不佳,没有生意开张啊!本想取那察罕狗头,却没料到这老狗身边江湖高手太多,很难近他的身。”
蒙古勇士的装扮,再加一口流利的蒙语,李木要离开蒙古大营实在太容易。给张柔提了个醒后,李木就迅速离开了蒙古大营,在天色大亮之前,回到了他其中一处的歇脚地。
“大哥,我说什么来着,那察罕的头果然不好拿吧?支身冒险,也幸亏大哥懂得蒙语,不然要出来还真是难了。”
李木半夜去摸营,义弟江海是不赞成的,他在入伍前也在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