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是在池子那边看了顾初年半个多小时,顾初年硬是一步也没有移动,对着门口翘首以盼,真真让顾初夏吃惊啊,顾初年何时这样等过一个人啊,安景旭那厮有本事,直叫顾初年连连为他破例。
顾初年并没有被顾初夏的揭露兼讽刺动怒,嘴角一扯,顾初年特有的笑,高贵,端庄,连眼里的不屑与嗤笑都似有若无,让人看不真切,看着顾初夏的眼,说:“我讨厌站在她旁边的那个人是你,尤其是在我眼前。今天我要大大方方地挽着他从这里走进去。”
顾初夏都为顾初年累,永远这幅高高在上的模样,明明心里气得要死,却偏偏一副高雅的姿态。顾初夏冷嗤:“那又怎么样,在别人眼里,站在安景旭身边的还是顾初夏,不是你顾初年。”
还不信了,再能装,再能演,到了顾初夏这儿还不是被她一句话逼得原形毕露。
顾初年小脸气得绯红,等着眼睛,半天也就闷出一个字:“你——”
顾初夏却笑得更肆意了,眉眼自有一股灵动与狡邪,像极了一只狡猾的猫儿:“真是可惜了,安景旭不再,你这样恼羞成怒的模样他应该还没有见过吧,要是被他看见了,多有意思啊。”
大概是顾初夏这一番似讽刺非讽刺的话提醒了顾初年,她望了望路口,眼里竟难得得出现了心虚。
顾初年敛了敛脸上的怒色:“顾初夏,你少在这风凉,最好离我远点,我懒得与你逞口舌。”
顾初夏也踮着脚去看路口,很稀罕,没看见某人的身影。心里好笑,这顾初年是越来越好对付了,摆出安景旭三个字就乖乖从良了,看来是爱惨了安景旭那厮了,所以才这般小心翼翼。
正好,如了顾初夏的意,这场仗越来越好打了,她心情好,笑得很欢,说出的话让某人很不欢:“别动气,我发现最近你越来越喜欢动气了,这可不好,昨天晚上安景旭还和我说,最不喜欢小家子气的女人了。”
顾初夏俨然一副偷腥成功的猫儿,她发现这招以退为进对付顾初年很有用,简直百试不爽,所以又扇了点风,点了把火。
效果比顾初夏意想的还好,顾初年忍着一肚子的气,小脸都变色了,却还要一幅不动声色的样子:“你在炫耀吗?”
怎么是炫耀呢?看不出来吗?我费尽口水是在气你……顾初夏笑而不语,看见顾初年气急败坏的样子,真让她心情前所未有的好。
顾初年见顾初夏不说话,脸色更沉得厉害,一副被娱乐圈评为天籁的嗓子干干得冒火:“你觉得有什么好炫耀的?不过是你痴心妄想罢了。”
顾初夏永远这般,不管对方说什么,她总有办法云淡风轻地让对方觉得在演独角戏,她照样狂妄:“是吗?说得也对,我有什么好炫耀的,只是有些弄不清角色了,最近我们还角色换得太勤了,本来我是你的替身,现在却有种你是替身的感觉,难道你没有没?比如现在,你是我,顾初夏。”
最好两个字顾初夏刻意说得极慢,幽幽地让人听着平白冒火。顾初夏好本事啊,每一句拆开来听都是事实,而且也都是细枝末节,组合在一起却让顾初年心慌意乱。顾初夏总有这样的本事,一张嘴便让人无处遁寻。
实则,顾初夏每一句都都像刀锋,正好插进顾初年今日刚再心里裂开了的那条缝里,直叫她心痒,心痛,心哽塞,因为顾初夏说的都是她不能否认的事实,甚至她也恍惚了,明明替身了顾初夏,最近却像颠倒了角色一样,让顾初年有些害怕,毕竟真正的事实只有她一人知道,确实,她是替了顾初夏,十年前就是。这样被顾初夏洞悉,让她有种无处可退的颓败感。
二十一年的姐妹,顾初年从来没有让顾初夏这样击败到无处遁寻过,她是顾初年,骄傲的顾初年,所以,她永远不会落败,她只是骄傲地扬起头颅,做好一个戏子的本分,将假的演成真的:“一张伶牙俐齿,口头之能而已,我又何必像你,这样咄咄逼人。”
伶牙俐齿?咄咄逼人?顾初夏好笑,她敢保证要是顾初年手里有筹码可以拿来说的,她怕是会更伶牙俐齿,咄咄逼人。居然还装成一幅圣母的模样,让人好不生气。不过,顾初夏是谁,她生气的时候总是笑着的,最在行的便是将一肚子的气几句话还给对方,比如现在:“看吧,又小家子气了,不过开个玩笑。这谁是替身,还不是安景旭说了算,你这样生气,到时连安景旭也会弄错的,本来就长得像,顾初年都不像顾初年了,安景旭怎么还认得出来,你说是吧?”顾初年脸色由白变红,张张嘴,似乎想说什么,顾初夏却接过话,继续笑靥如花地说,“既然是你提出生日会的主意,那今晚祝你玩得开心,生日快乐。”
一说完,顾初夏给了满脸怒容的顾初年一个漂亮的转身,提着长长的裙摆,潇洒地走了。留顾初年一个人在门口,欲言又止,还是将所有到嘴的‘小家子气’都咽回喉咙里,腹中像有把火在烧一般,窜到眼睛里,一双好看的重瞳闪着火色的光芒直直盯着顾初夏的背脊。
顾初夏置若罔闻,继续悠哉悠哉地走着,背对着顾初年,嘴上挑着一抹得意的笑,走了几步,顿下来,清凌凌的嗓音悠悠荡在风里,飘进顾初年的耳朵里:“哦,忘了,昨天晚上安景旭没有和我说过他最讨厌小家子气的女人,他通常睡得很晚。”
顾初夏连头也懒得回,一句话就叫顾初年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