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只是秦随风的副业,他主攻折磨人。 安景旭那条路上,哪有什么人是双手干净的,别错以为秦随风穿上了白大褂就是善类了,他照样可以笑着将活人给解剖了,顺便研究一下人体构造。
安景旭只是冷冷说:“别让他死了。”
别认为这是一种宽恕,这折磨人的手段有三种,半死不活,不死不活,求死不得,这最后一种才是极刑。
这样的安景旭像一朵曼陀罗花,极尽美丽,极尽魅惑,确实致命的。
秦随风算是知道了,得罪安景旭顶多是死,得罪顾初夏想死就没有那么容易了。见惯了安景旭狠厉的秦随风也是有些慎得慌,点头:“我知道。”他连忙扯开这个血腥的话题,大医生可是很文明的,而且有他更刚兴趣的话题:“景旭,你有什么打算,对顾初夏。”总不能一直这样偷偷摸摸的……这后面一句,你懂的,只是在肚子里编排编排。
秦随风打心眼里对安景旭佩服,为了一个女人能做到这样的地步,安景旭这样的人要是放古代那就是皇帝级别的人啊,可是看看他最近的所作所为,完全白瞎了这么一号人物。
沉冷的脸上慢慢软化,眼睛有化不开的一种柔软,看似无力,没有刚才半分的狠绝,嘴角涩涩,叹了一口气,说:“没有打算。”只有顾初夏,他是没有任何主意,不能狠,不能强,打不得,骂不得,舍不得,还真没有别的办法。可是成天满脑子都是她,挥之不去的全是她的影子,一触碰,却又消散了。
像镜中花,水中月,也像手里的沙粒,用力也握不住。
秦随风大叹,端详这安景旭一脸颓败的模样,一张俊脸夸张地扭成一团:“看不下去了。”
安景旭冷笑,他自己其实也看不下去了,可是能有什么办法。
秦随风突然想到:“哦,你家女人要出院了,以后不用天天去守夜了。”不知道为什么,秦随风看着安景旭每晚巴巴地站在顾初夏门外,觉得安景旭怪可怜的,要是安景旭知道他有这样的想法,非灭了他不可,安景旭这厮打从出生,就鄙视同情这种东西。
秦随风一句话,安景旭就彻底乱了阵脚,重瞳忽暗忽明,沉沉浮浮,都是‘顾初夏’两个字:“她的腿还不能下地。”
是啊,不能下地,但是依然打算出院,所以呢?所以安景旭就要……秦随风被自己的想法惊到了:“你不会不去医院,改去他家蹲夜吧?”如果真是这样,我鄙视你,绝对鄙视你……秦随风心里喟叹啊,这厮到底中毒太深了。
秦随风鄙夷地揶揄安景旭,却听安景旭魂不守舍一般地自言自语:“出了事可怎么办?”脸上,眼里都是弄得化不开的温柔。
这还没出院呢,就担心上了。
秦随风顿时一惊,这话……言外之意不就是要上人家家里蹲点?完了,安景旭完了,好好的一个狠绝乖张的男人,居然是个守妻奴。他真的鄙夷:“人家有看护,你着个什么急。”真是丢了雨后上上下下,听风上上下下人的脸,一个呼前拥后的男人,一个呼风唤雨的男人竟然沦落到这样的地步。秦随风心里在滴血啊。
安景旭语出惊人,继续情深不悔:“除了我自己,顾初夏交给谁我都不放心。”声音里全是那种要不得的痴迷。
安景旭真是恨不得能将那个女人揉碎了,藏到身体里,那样便不用如此担惊害怕了。
秦随风两腿一蹬,险些气叉过去,翻了个白眼,大叹:“你无可救药了。”
那个翻手云覆手雨,微微动动手指,就可以掌控生死的男人,一朵致命的罂粟花,就这样被顾初夏采去了。
自那日那一番碎语闲言之后,顾初夏便再没有出过病房,一向好动的赵顾墨也难得的安逸,天天窝在病床上,其美名养伤,其实他那点皮肉上早就好了。顾初夏脸上身上几乎都好了,只是伤筋动骨一百天,骨裂的左腿还打着石膏,不能落地行走。
这天顾初夏在床上窝久了,便坐在轮椅上看着窗外,不知是看人群,还是看日落。身后赵顾墨看的确实她,赵顾墨早就不用吊瓶了,只是每天‘例行检查’,吃点药而已,之于这‘例行检查’是否必要,这药是否可以换个地方吃,比如家里,这就另当别论,医院虽说是救死扶伤的地方,但到是商场,对于赵顾墨这种长期砸钱的顾客乐得其成了。
顾初夏回眸,看了一眼后面人,轻声叫了一句:“赵顾墨。”
“嗯?”某人记起惬意地轻哼了一句,心情极好,堪比这冬日的暖阳一般灿烂。
这一句赵顾墨叫的他心里痒痒的,说不出的柔软舒服。
顾初夏几分皮笑肉不笑,揶揄着说:“你是不是该出院了。”眸子在赵顾墨身上上上下下睃了个遍,目测结果:面色红润,活蹦乱跳,没有半分病态。
赵顾墨浑身颇为不自在,有种欲盖弥彰地心虚:“你巴不得我出院是吧?”尤其是这几天,顾初夏有意无意就来一句‘你伤好点了吗?’‘能下地了?’‘公司有事吧?’。赵顾墨可不会自作多情地认为这是关心,顾初夏言外之意不就是在下逐客令吗?就等着他回答一句‘好利索了,可以出院了’。偏生他就不如她的意,这样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机会实在难得,他才不会蠢到错失机会。
赵顾墨阴策咬牙,顾初夏却不怒反笑,冷悠悠地说:“难到你自己不是?可没有谁来医院不想出院的。”赵顾墨绝对是奇葩,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