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初夏也不恼不怒,脸上没什么波澜,一如刚才,处之泰然:“你可以这样理解。”
张静海笑:“既然要疗伤,就彻底断干净,这样藕断丝连可不像你的风格。”她凤眼清泠,密密如一张网,将顾初夏黏住。
顾初夏愕然,但语调却是平平:“藕断丝连?我怎么藕断丝连了。”细细一想,似乎结束后,她就不曾与安景旭有所牵扯吧,这藕断丝连却是让她不敢苟同啊。
张静海嘴角一牵,晕开浓浓的讥讽:“哪里度假不好,偏偏跑来雨后名下的度假岛,偏偏挑了景旭视察度假岛的时候来,顾初夏,你真是费尽心思啊。”
如此心思深沉对女人,如此让人看不透却似乎又无烟火气的女人,难怪安景旭也是刮目。
顾初夏顿时清明,脑中缠缠绕绕些乱七八糟的思绪着实让她头疼啊,暗自责怪自己太无知,竟不知道凌东岛是雨后名下,更这般狗屎运挑了这个时候来,真是头疼啊。
顾初夏暗自镇定下来,眼神坦荡:“难怪会在这里遇上你,原来安景旭也来了。”顿了顿,还是解释,“不过你放心,你不说,安景旭不会知道我在这里的,藕断丝连的事情,你想做尽可以做,我没什么兴趣。”
其实说实话,张静海挺好的,至少比顾初年强多了,配安景旭也不错,也许趁这个机会,他们走到一块也好。顾初夏如此一番想象,心头被细细的针扎着。
“你们的咖啡。”
顾初夏如梦惊醒一般,散开了脑中乱七八糟的想法。抬头,说了句:“谢谢。”
顾初夏蹙眉,视线定在转身的侍从身上:这人背影好面熟,声音在哪听到过?哪呢?
背对着走远的侍从,嘴角一抹得意。一双斜长的单眼精光射出,猝了几丝阴寒。
顾初夏心不在焉的模样似乎有些刺激到张静海了,声调拔高:“你到底是装的,还是真这么不在意。”顾初夏转过头来了,张静海看着她的眼睛逼问,“你不是很喜欢安景旭吗?他要娶你姐姐了,你居然无动于衷。”
顾初夏不以为意,笑着反问:“不然呢?死缠烂打?还是长期抗战?”嘴角一抿,几分张扬,几分洒脱,语调清扬淡漠,“一个不属于我的男人,我不会浪费时间的。”
至少安景旭不属于她顾初夏,她要不起,也不能要,也许那句话说得对:蹉跎了岁月,还弄得一身伤。
顾初夏轻描淡写的话,张静海先是一怔,随即笑开了,那笑仿若云破雾散,清明而荒凉,她淡淡的语调笃定:“你不爱安景旭,不然你不会这样说。十五年我只看到了他,但从来没有觉得是在浪费时间,我却自以为是地将你视为敌人。”顿了顿,似乎嘲弄,却也不知道对谁,“我很佩服你,虽然不知道你们顾家姐妹到底和安景旭之间有什么瓜葛纠缠,但是你让我很讶异,我以为这世上女子怕是没有谁能抵得住安景旭的恩宠,你是个例外。而我就是活生生的例子,从来没有半分恩宠情分,安景旭还是在我心里稳扎地住了十五年。”
顾初夏有些同情这个为爱痴狂的女人了,人一生有多少个十五年,又有几个人有那样的勇气,用十五年来做一件不可能的事情,张静海却是那样一个独一无二的女人,只是可惜,他的十五年给了安景旭,不会开花的铁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