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士信一声令下,身后数百号骑兵纷纷抽出弓弩,齐刷刷瞄向秦琼一伙人,雄阔海伍天锡二人也亮出兵刃,只待罗士信抬起的右手落下,立刻就会有一阵密集箭雨落向对方头顶。
秦琼没想到罗士信会突然发难,一时间既愤怒不已,同时也有些措手不及。因为秦琼他们此刻是处在被包围的状态,除了后面是二百“杂牌军”,另外三个方向都是全副武装的官军骑兵,只要罗士信下令发箭,秦琼他们没谁能全身而退。
程咬金把大斧子一横,向秦琼道:“二哥,怎么样?!那罗家小儿露出真面目了吧!我们兄弟戳穿了他的诡计,他便恼羞成怒,要来硬的!我们跟他拼了!”
秦琼现在也火儿往上涌,从马鞍桥得胜钩上摘下一双金锏,遥指罗士信道:“你使手下人放箭算什么本事,有胆便与我秦琼大战三百回合!我输了,任由你处置;你输了,便立即带人离去!”
秦琼这是缓兵之计,想要拖住罗士信。不过罗士信却没甩一脸激愤的秦琼,指了指秦琼身后那二百多人,问道:
“二哥,如果小弟下令放箭,你和你后面那帮弟兄有多少能逃出生天的?”
“吁――”,秦琼闻言倒吸了一口凉气,眼前这厮根本是水火不侵,油盐不进,罗士信要是强项地下令发箭,秦琼还真是一点儿办法也没有。
秦琼犹豫片刻,沉声问道:“你到底想怎样?”
“把家伙都收起来!”,罗士信吩咐手下放下弓弩,然后冲秦琼淡淡一笑,道:“诸位,假如小弟对你们真的有什么歹意,说句不中听的话,这个院子里的人谁都别想跑出去!我这话你们可是承认?”
罗士信说完看了看程咬金和单雄信等人,见他们无话可说,接着道:
“小弟刚才句句都是肺腑之言,你们带着伯母和秦嫂子她们同行,逃出去的希望真的不大。我只是想帮秦二哥暂时照顾一下家眷,确实没有别的意思。如果诸位坚持认为小弟是别有用心,那我也无话可说,这便带人离去!”
“这.”
秦琼闻言眉头不由微微一皱,罗士信已经把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再说人家不怀好意,就真显得自己这些人小肚鸡肠了。程咬金和单雄信他们也摸不透对面那个黑小子到底是好是坏,都把目光投向了秦琼,等他拿主意。
“贤弟一番好意,秦某感激不尽。不过家母是否愿意随贤弟走,还得容我回去与她老人家商量商量!”
“请!”,罗士信微微一笑,道。
回到秦府,秦琼把事情经过跟徐茂功等人一说,大伙儿都犯难了。不带妇孺,轻装简行,这样逃跑起来要容易许多;将秦琼家眷交给罗士信“照料”,大伙儿却又担心官府会以此来要挟秦琼。
“我儿何在?!”
“哎呀!母亲,您怎么来了!”
就在众人不知如何决定的时候,秦母领着秦琼的妻子贾氏、大哥夫妇和秦琼的侄儿从后院过来了。
“外面的情况为娘已经知道了。儿呀,男儿志在四方,莫不可为了儿女之仁耽误了你们的大事啊!你听为娘一言,立刻与你这些朋友离开是非之地,不要犹豫。既然外面那将军不会难为老身,那我们随那些官军回去就是了,待我儿你在外面立足了脚跟,再回来接我们出去就行了!”
外面动静搞得那么大,秦母不可能不知道。老太太不想因为自己而坑了秦琼和他那帮兄弟,打算随官兵而去。秦母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贾氏和自己的大儿子大儿媳,她们也都赞成老太太的意思,几人便一起来找秦琼。秦母想好了,若是以后官府真用她来要挟秦琼,那自己就一死了之,也不拖累儿子。
“娘.”
“为娘主意一定,你也不用多言!”
秦琼还想再说,却被秦母一句给顶了回去。秦琼见母亲主意已决,也只得点头同意。秦琼给母亲磕过头后,又给大哥秦安磕了几个头,双目含泪道:
“大哥,弟弟不在的时候,母亲就托付给你了。快则月余,迟则半年,待兄弟在外面站稳了脚跟,一定会将母亲,还有哥哥嫂子你们都接出去的!”
“兄弟快起来!娘是我们的娘,你这话怎么说的。兄弟放心,只要有哥哥在,就不会让母亲和弟妹受了委屈。”
秦安虽然不像他弟弟那般英雄气概,非常老实本分,但在“孝”这个字上,却一点儿不逊于小孟长秦琼。
之后秦琼又与妻子嘱咐几句,然后叫下人准备了三辆大车,秦母和贾氏坐一辆,秦安一家三口坐一辆,另一辆车装着这五口人的行李。一切准备妥当,秦琼和贾柳楼众英雄一起将三辆大车送出秦府,交给官兵。
“罗贤弟,希望你记得刚才说过的话。”,临别时,秦琼向罗士信“警告”道:
“待我去接家眷的时候,如果家母和家兄等人安然无恙,那秦某人就欠你一个大大的人情。如若家母有什么三长两短,秦某人绝不会与你善罢甘休!”
“小弟从不食言!”,罗士信淡淡一笑,向秦琼等人拱了拱手,道:“就此别过!小弟祝众位一路顺风!”
望着大队官兵离去的背影,秦琼留下两行英雄泪。他不知道自己今晚的决定对不对,老母亲若是真的因此而有什么三长两短,那自己这一辈子都不能安心。
“叔宝,别想了。我们虽然不知道那罗士信到底打的什么主意,但我看他并不像是出尔反尔的人,伯母和弟妹她们不会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