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间的时候,赫连城去了正厅,见有人已经站在宇煌的身边。远远望着,此人一身白衣甚是飘逸潇洒,远不同于齐微宫里的其他白衣弟子看着那么清冷寡欲。直到进了正厅,宇煌向赫连城说道:“赫连公子,这是我的二弟子——宁彦辰。”
白衣之人转过脸,打量了一眼赫连城,笑着说道:“见过赫连公子。”
居然是宁彦辰,他居然是宇煌的二弟子,世事难料,正是如此。宇煌一早已经跟宁彦辰透露了赫连城的真实身份,他们也算是对手,只是宁彦辰一直隐在暗处为皇甫敬垚办事,所以,赫连城并没有见过宁彦辰。皇甫敬垚和赫连城的私下交易宁彦辰是知道的,赫连城这个人精于算计又手段狠辣,他说话要小心,不能露出半点破绽让赫连城怀疑。
赫连城直觉对方的眼神不善,于是他问道:“宁公子果然是俊逸出尘,不知在大周做什么?”
“赫连公子谬赞,我不过是大周的一介商贾,做点生意养活一家子人而已。”宁彦辰轻轻带过,在师父面前,他都没有提过皇甫敬垚的事情,只是说自己在大周经商。
“真是可惜了,宁公子是否愿意来我匈奴,从商也好,别的也好。”言下之意,是要招揽宁彦辰了。赫连城觉得,宁彦辰并不像一个经商之人,这样出尘的人怎么会和满身铜臭的商人是一回事?
“赫连公子的厚爱我心领了,生意人四处走,我并没有什么野心。”宁彦辰直接拒绝。
“是啊,彦辰以后还要回天山接受掌门之位。”宇煌从旁说道。
“既如此,我就不勉强了。”赫连城总觉得,宁彦辰的语气里有些敌意,难道是因为他是大周人?而自己是匈奴人?总之,对方虽表面谦和,话里却藏着戒备。
“我已经听师父说了,赫连公子过几日就要离开。我祝你们一路顺风。”宁彦辰淡淡说道。
“多谢,若是有时间,欢迎几位前辈和宁公子来塔塔做客。”赫连城说完便告辞离开。
过了几日,赫连城便带着楚向晚离开了天山。世事就是这么阴错阳差。如果宁彦辰早到一步,在亭中遇见楚向晚,是不是皇甫敬垚就能早一日找到楚向晚,又或者在后来的几天里宁彦辰和楚向晚撞个正着,被宁彦辰带回大周。那楚向晚就不会再和赫连城有什么瓜葛,也不至于在以后的日子里因为这段阴错阳差发生诸多事情,让每个人在抉择时都陷入两难。
山下安布司已经带人备好了马,他单膝跪地:“大汗,昆邪王传来消息,东胡王反了!”
赫连城淡定地点点头:“果然,东胡王事败逃走,知道我必不会放过他,与其等我带兵攻打,不如先发制人。好占得先机,跟我们斗个鱼死网破。”
“大汗,现在该如何是好?东胡实力不弱,东胡王此次必定是破釜沉舟一拼,是否请昆邪王派兵和我们一起回去?”
“不需要,”赫连城摆摆手,“小小的东胡本汗都拿不下,日后如何和大周抗衡。我们即刻回塔塔。”赫连城说这话霸气尽显,楚向晚此时看见的不是那个在山上谦逊求医的赫连公子,而是手握雄兵的一国之主。
“是。”所有人跪地听命。
一路上风尘仆仆。赫连城终于在十日内赶回了塔塔。赫连城并没有叫人通知他回来的日子,此时是傍晚,赫连城一行直到了王庭门口,才有人进去向乌洛兰通报。
“汗妃!汗妃!大汗回来了!”燕都冲进乌洛兰的帐篷。大声回禀道。自打知道东胡王反了的消息,塔塔的人都在盼着赫连城回来。
“是真的?”乌洛兰站起来,突然紧张地问道,“那个女人呢?”
“也回来了。”燕都的头垂了下来。
乌洛兰颓然坐下:“果然,大汗是不会放弃那个女人的。”
“汗妃,是否要去迎接大汗?”燕都看乌洛兰的脸色。小声地问道。
乌洛兰还是点了点头,带着燕都去了前面。
“大汗呢?”到了主议事帐门口,乌洛兰掀帘而入,空无一人,赫连城根本就没来这里。
“大汗送嫣主子回帐子了,吩咐说今天不会回来。”侍卫小心翼翼地回道。
“嫣主子是谁?”燕都问道。
“就是......就是......以前的晚奴。”侍卫支支吾吾地说道。
本以为赫连城一回来就会召集众大臣讨论东胡造反的事情,没想到他居然还是只想着那个女人,甚至放下国事不理,一时间,乌洛兰的怒火又上来了,她问侍卫道:“晚奴的帐子在哪?”
“就在......王帐的西边。”这下倒好,乌洛兰的帐子在王帐的东边,晚奴的帐子却在王帐的西边,赫连城对楚向晚的用心可见不同。
“跟我去西帐。”乌洛兰说完就带着燕都离开了。
“嫣儿,这一路奔波,辛苦了。”赫连城扶着楚向晚坐下,连日来马不停蹄地往回赶,楚向晚确实身体有些吃不消了,刚刚下马她脸色苍白,手也是冰凉刺骨,赫连城不忍心,抱着她回来的。
“赫连城,哦不,大汗,我没事。”楚向晚还是不适应称呼赫连城“大汗”。
“你想怎么叫都好,只要不要在外人面前直呼我的名字就行。”
楚向晚笑笑,门口的侍卫听见这样的话都瞪大了眼睛,大汗向来严肃冷沉,怎么会如此纵容这个“晚奴”,不,应该是嫣主子才对。
“大汗,汗妃来了。”有侍卫进来禀报。
“告诉汗妃,本汗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