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可以走了。”皇帝走了出来。
一身石青色直裰长衫的皇帝跟普通人没什么分别。
齐昊天就觉得鼻子有些发酸,此时他才忽然感觉到他也是一个普通的父亲。
“等一下,”他说道。
“把这个穿上。”齐昊天脱下自己身上的软甲递给皇帝。
“那你……”皇帝有些克制不住的激动,却并没有接齐昊天的软甲。
喜公公也忍不住擦了擦眼角,皇上终于守的云开见日出了。
“我回去再拿一件就是了。”齐昊天说道。
皇帝没有再反对,拿过软甲穿在了直裰里面,“走吧。”他说道。
一辆不起眼的青布小车从皇宫使了出来,很快淹没在如织的人流之中无人问津。
当然也并真的无人问津,此时三皇子的管家步态急切,正是为此事而来。
“主人……”
“嘘,”三皇子打断管家的话一拎手中的鱼竿一条尺长的鲤鱼跃然水面。
“说吧,”三皇子把鲤鱼放进篓擦了擦手。
“有动静,一辆青布小车没有随从。”管家声音中带着喜色。
“确定是他们吗?”三皇子重新将鱼钩穿饵抛入水中。
管家沉默片刻。
那就是没看见,不确定啰。
三皇子嘴角扯了扯,“不确定就想办法确定一下。”
他那好弟弟可是一只狐狸狡猾的很。
“奴才这就去。”管家转身疾步而去。
而此时马车中的皇帝却没有一点急切,十分好心情的透过窗纱看着街面上的行人,满耳听着买卖人悦耳机的吆喝声。
“想不到原来民间的生活这么美。”他真该早点出来走走看看。
“不光生活美,美食更美。”齐昊天说道。
“是吗?”皇帝眼睛发亮。
他只是有感而发并没想过齐昊天会答话,可齐昊天就这样答了,就像他曾经无数次梦到过的一样,不,也不一样,在梦中他们之间的距离也没如此近过,他就坐在他的身旁很近很近。近的他能听到他浅浅的呼吸声。
“是啊!”齐昊天心中一动,“一起去吃点?”
虽然他的计划很周密可是谁也不能保证完全没有意外,不管是他们俩哪个有了意外这一顿多少能弥补各自内心的遗憾吧。
皇帝刚道了声好,突然哐当一声传来瓷器碎裂的声音马车停了下来。齐昊天皱了皱眉。
“什么事?”他隔着帘子问道。
“王爷,有个脚夫挑了担瓷器突然冲出来避闪不及两筐子瓷器都碎街面上了,咱们过不去了。”车夫回道。
“绕道。”直接又简短。
“喂!别走,赔我的瓷器。”那脚夫情急中抓住了马络头,眼神有意无意的飘向马车青布车帘似乎要从中看出些什么。
齐昊天眯起凤眼若有所思。
“你这个人真好笑。瓷器是你自己脚下不稳摔碎的我们赔什么赔。”
马夫没想到今日居然碰上个棒子,还是无脑的那种,讹诈之前先要把对方打听清楚吧,虽说他们的马车乍看上去不太起眼,可明眼人还是能看的出来吧,看这门帘的用料多细腻,还有这马多壮硕,这是普通人家舍的用到马车上的东西?
“多少银子?”齐昊天问道。
闻言皇帝看了看身旁的齐昊天心道原来他在外人很好说话吗?
“不多,十两。”脚夫心中一喜。
话音落就见一物带着风声直奔面门,脚夫本能的伸手一抓。
齐量天隔着帘子看了个清清楚楚。凤眼中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
“钱都给你了还不松手。”马车瞪眼。
“多了,多了。”脚夫陪着笑脸从兜里掏出两块碎银就要往车厢跟前凑。
“你这人怎么回事?”马夫拦住他。
懂不懂规矩?要是里面坐着夫人、小姐也这么往上凑?
“给多了”“多出来的送给你了。”齐昊天撩了帘子探出身来。
“谢谢公子。”脚夫这才松了手。
马车消失在视线里脚夫收起脸上的笑对着身后道:“是他吗?”
“我看的清清楚楚确是楚王本人。”身后的声音说道。
“好,他们已经认得我了,你继续跟着我这就回去向主人报告。”
马车换了个方向驶向了车水马龙的大街,片刻之后停在了一处食饲,皇帝一抬头只见店招上写着‘真味轩’三个龙飞凤舞的三个大字。
大厅里人很多座无虚席,齐昊天领着皇帝直接上了二楼的一间包间。
“你常来这里?”皇帝看着墙上异域风情的壁画道。
“算是吧。”齐昊天点了下头。
很快,侍者推着烤全羊进来了,范伦拎着两把薄薄的刀片跟在后头,这间包间是范伦为花千月预留的只要进这间包间的客人他都会亲自招待。
“你去忙吧。我自己来。”齐昊天说道。
什么人值得楚王亲自操刀?范伦抬眸好奇的打量了下齐昊天带来的中年人,这一打量不要紧,着实让他……让他兴奋了一把,皇帝亲临他要是能想办法让皇帝留下墨宝那么真味轩的档次提高的可不是一星半点叫喔。
“这位客官。”范伦清清喉咙,“您是楚王的朋友那就是我们真味轩的朋友,既然都是朋友能否请您给本店留下墨宝一幅呢?”
齐昊天看了看范伦,这厮真会钻营,一只羊骗去了叶老头‘真味轩’三字,今日不知他又想从父皇这里骗个什么去。是以他并不出声静静的旁观着。
“朕。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