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忠肥胖的身躯立即挤了出来,他大声说道:“陛下,卢子干和朱公伟并不熟悉幽州情况,两人皆不合适。我看还是派董卓董将军率部北上为好。现在,他本人在洛阳,他的边军在北地郡剿杀叛军。如果由他主掌兵权,幽州必定稳如泰山。”
崔烈随即反驳道:“董卓在西疆打了几十年的战,他何曾平定过西凉?他被叛军打得狼狈不堪,围堰渡河而逃,他有什么本事可以镇守幽州?侯爷你可敢用人头向陛下担保?”
赵忠气得小声骂了他两句,没有回答。
崔烈继续说道:“陛下,臣以为还是暂时弃守幽州,固守冀州为好。我大汉年年征战,耗损巨大,急需休养生息。再过几年,等我大汉恢复了元气,陛下可派一上将率十万雄兵北击鲜卑,那时定可一鼓而下。”
“陛下,弃守幽州,乃是下下之策,切切不可啊。”议郎孙坚义愤填膺,出列奏道,“我大汉为了坚守北疆,几十年来,已经耗资几百亿,几十万将士抛尸大漠边陲,怎可轻言放弃?为了李翊一人之事而放弃幽州,实为不智之举啊。”
崔烈本想责斥他两句,想起孙坚是朱儁的门生,急忙把到了嘴边的话又吞了回去。下朝之后一定要告诉朱儁,让他回去好好管教管教这个无礼的家伙。
卫尉刘廷出班奏道:“陛下,幽州不能弃守。陛下还记得傅南容吗?当时西凉叛乱刚起,崔司徒提出弃守西凉,结果遭到傅南容的极力反对。崔司徒应该没有忘记傅南容的劝谏之语吧,怎么如今竟然又提起弃守幽州了?”
上个月的时候,西凉叛军肆虐西凉,崔烈就提出了要弃守凉州的建议,不过被时任议郎傅燮痛斥。如今,这事情才过去一个多月罢了。
崔烈恼怒地瞪了刘廷一眼,冷笑道:“刘子长怎么知道他没有改变想法?如今那个傅疯子守在北地郡,被叛军日夜攻打。时刻都有性命之忧。在关系自家性命的时候,他能不改变想法?”
这时,执金吾甄举出班奏道:“陛下,李翊屡立战功。威名天下,最近又因为大力整治幽州吏治深得民心,他和边疆北部的胡人关系也非常密切,以他现在的声势,还是暂为责斥为好。杀他一人。会牵一发而动全身,可能会把北疆的事情弄得更复杂。如今西凉的叛乱尚且还没有平定,北疆不宜再起是非。所以,臣以为,不如迁升李翊的官职,将他招回京城,然后借机将其下狱,以数罪并发处之。臣以为此法较为稳妥。”
甄举的建议刚刚说完,立即得到了十几位大臣的积极响应。
刘虞急忙奏道:“陛下,李翊杀不得。”
“今年七月。三辅之地发生大蝗灾,洛阳城中生了一个两头四臂的小孩子,这些都是不详之兆啊。去年冬天发生在西凉的叛乱,至今还没有平定。上月,北疆的鲜卑人集结十余万大军南下,刚刚因为大雪而退却。此时,突然斩杀戍边大将,实为不智之举啊。陛下,请三思啊。”
谏议大夫陶谦突然出列,纵声狂呼:“四境不安之时。朝议斩杀大将,此乃亡国之议啊。”
陶谦一呼,满堂皆惊,就连天子都瞪大眼睛望着他。
赵忠大怒。指着陶谦怒声说道:“陛下,此人吼声如雷,分明是咆哮朝堂,依律当斩。”
天子大笑道:“打雷?朕怎么没有听到?爱卿人老了,莫非耳朵也出了问题?”
众臣相视苦笑。这位堂堂天子,今天自始至终就没有说过一句正经话。一直在那里插科打诨,把事关大汉生死存亡的严肃话题往沟里带。
陶谦夷然不惧,躬身奏道:“陛下,那些辽东乱臣贼子毁我大汉根基,罪在不赦,杀之又如何?陛下以仁义治国,特意允许他们以钱赎罪,但是,陛下想过没有,赎罪的钱是一笔巨大的数目,依他们的秩俸,他们可以攒到这么多钱吗?这种人不杀,该杀什么人?朝堂上的诸位大臣们,我倒想问问,大汉律中哪一条规定斩杀贪官有罪?”
崔烈大怒道:“欺君之罪,还不致死吗?”
段珪奏道:“陛下,陶恭祖为罪臣李翊辩护,按律形同共犯,应将陶恭祖押送廷尉府问审。”
陶谦毫不退缩的说道:“我看该杀的是你们这些人。李翊先是平定黄巾之乱,然后又平定了辽东的叛乱,还让侵犯幽州的十万鲜卑大军无功而返,功劳之大,无人可比。可你们这些庸官自己没有本事,却嫉贤妒能,诬陷卫将军和鲜卑人勾结,要杀掉他。此乃意图毁掉我大汉藩篱,让大汉朝陷入危亡之境。此等祸心,不杀天理何在!”
陶谦这话可是正说中了崔烈一班人的痛处,一个个脸色都变了,纷纷站出来斥责陶谦是信口雌黄,大有吐唾沫将陶谦淹死的架势。
天子刘宏看着殿下群臣在那里撕逼,心中不自禁的涌起一阵阵的悲凉,这些人都当他是傻子,不知道事情的真相呢。
这就是他倚为股肱的大臣啊,难怪大汉朝国事日渐衰退。
天子支持李翊的心意更加坚决了,他决定赌一把,赌李翊是真正忠心于自己的。
………………
如果说中平元年和中平二年的大汉朝是在此起彼伏的叛乱中度过的话,那么中平三年却是难得的恢复了一些宁静。
除了西凉的战事断断续续之外,整个大汉朝也就是在江夏郡一个叫赵慈的家伙发动了一场叛乱,杀死了南阳太守秦颉,不过这次叛乱仅仅过了四个月就被剿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