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心殿,宇文奎半坐在龙椅上,病了一个多月使他元气大伤,双眼凹陷,眼下青黑一片,身子瘦成了皮包骨,明晃晃的龙袍穿在他身上几乎大了一圈,就像孝子偷穿了大人的衣服一样,古怪又不协调。
雍容华贵的樊贵妃此刻战战兢兢地站在龙椅旁边,时不时地扫一眼底下跪着的人。
“丫头,你想好了吗?”宇文奎问道,那粗哑的声音像锯子拉过木头,又像破败的风箱,刺耳异常。
几乎在他话落便响起了一阵咳,樊贵妃惯性使然想去帮他拍背顺气,可手还没搭上他的背心,冷不丁被他眼里的阴鸷狰狞给吓了一跳,伸出去的手又缩了回去,僵立了半天不敢动弹。
宇文奎咳了好久才收住,抬着松弛的眼皮看向匍匐在地的人。
那人被他看得脊背生寒,宛如面对高高盘踞着的巨毒大蛇。“西宁想好了。”
没错,跪着的人正是陈西宁。
入主中宫成为皇后的陈家嫡女陈静心,已死了十几年,表面上宇文奎还是一如既往看重陈家,且现任太子亦是陈皇后的亲孙子,陈家的重外孙,可陈家人俱知陈家只是看着表面光鲜亮丽而已,颓败已成无可挽回之势,陈家迫切需要做些什么改变现状。
陈西宁,陈家的嫡秀,肩负着无可替代的责任。
跟看似不理朝政的皇帝合作,是她无奈之选。
而他口中的“想好”,便是合作的条件,是包裹着美丽糖衣的致命毒药,她却不得不接受。
“西宁想好了,西宁愿意。”陈西宁抬起头来重申道,这次带着无比的决绝,甚至大着胆子打量了一下从没敢直视过的天子,也是她的姑公,不过结局也如樊贵妃,惊寒失措地低下了头。
如果说宇文谨是强悍冷酷的魔神,宇文奎就是带着阴私黑暗的妖皇,总之天家的男人不容人亵渎。
宇文奎听到她的回答,“桀桀”怪笑了几声,如外表华丽诱人实则恐怖阴寒的食人花。
“很好!”他满意地说道,又指了龙案上尚冒着几分热气的黑呼呼的汤汁,对樊贵妃说道:“麻烦爱妃给郡主端过去。”
被点到名的樊贵妃身子一僵,近乎颤抖地端起那盛放在美艳瓷碗里的汤汁。
这个恐怖至极的男人,真如传闻般重爱陈静心么?若是真的,怎会对她的亲人如此残忍?
“爱妃?”宇文奎阴冷黏湿的声音又传了过来,打断了樊贵妃的思绪,她近乎逃也似的端着汤碗往陈西宁走去,生怕迟了一步就被食人的妖蛇拆骨入腹。
随着她的逼近,原本十分坚定的陈西宁也露出惶然哀痛之色来。
这汤碗里装着的是绝子汤,是她嫁给七王爷作正妃的条件,一旦喝下,终身不孕。
依附住权势滔天的七王爷,是目前陈家唯一的出路,与皇帝合作埋伏在他身边,是陈家兴旺繁荣的历程。
可她却终身都不能有孕,因为皇帝不允许攫取了他权势的七王爷,拥有继承者,也怕她这个细作会因为孩子心生慈软。
不甘吗?怨恨吗?不,她甘之如饴,因为宇文谨是她心心念念想妄的男人,哪怕付出极为惨痛的代价。
陈西宁接过汤碗,咬着牙一饮而尽,很快腹痛如绞,疼得她脸色煞白,额头有细密的汗珠渗透出来,她的眼中却不协调地呈现出极浓的喜悦来。
终于,她快要站在了那个男人的身边,哪怕只是渺小地匍匐在他的脚下。
樊贵妃目送着趔趄步出养心殿的陈西宁,心有戚戚然。可下一秒,一只苍老阴寒的手便触到了她细腻水润的脸上,使她从心底起了一层恶寒,再也管不了别人的死活。
“怎么,爱妃是在想朕那年轻俊逸的皇弟么?”宇文奎低声说道,明明平淡无波,却让人不寒而栗。
樊贵妃心头颤了颤,面皮僵硬地扯出一抹笑,极尽小心地回道:“皇上说笑了,臣妾是您的妃子……啊!”
话未说完,便被宇文奎一把掐住了脖子。他虽然瘦小孱弱,可男人的气力是女人天生无法比拟的。
“饶……命……皇上……饶命!”樊贵妃被他掐得呼吸困难,双手不停地拍打着。
宇文奎的手背被她尖锐的护甲划出几条血痕,可他仿佛感觉不到疼痛一般,反而十分享受她如蝼蚁般死命挣扎的表情。
在她差不多快要窒息而死的时候,宇文奎才松了手,任由她毫无形象地跌坐在地上:“只要爱妃记住你是谁的女人便好。”
樊贵妃大口大口地呼吸着空气,鬼门关前走了一遭的恐惧笼罩在她全身,使她半点不敢反驳。
宇文奎得意一笑,七皇弟权倾朝野又如何,他是始终逃不开自己的掌心的,和他有关的女人也只能爬上他的龙榻,乖乖地在他身下婉转承欢。
“爱妃,朕前日在书中偶然看到男女双修能延长人的寿命,离宴会还有点子时间,不如你陪朕双修一回,指不定朕的病就好了。”
樊贵妃听到他提出侍寝的要求,呼吸不稳地猛然抬起了头,但触及他嘴角的阴森,不得不委曲求全地道了声:“是。”
宇文奎笑得越发得意了。
宇文谨,你让你的人把我围的水泄不通又如何?你大概永远也想不到从小恋慕着你的樊思敏,会为我做事吧?
宇文奎满意地看着樊贵妃乖觉地低下头,露出优美修长的脖颈来,想到她在襁褓中时曾被那个女子抱在怀里呵护过,宇文奎顿时感觉一阵热气从泄中蹿出,他迫不及待地拉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