欣喜之色褪去,郭赟惨白着脸摇了摇头:“不,父亲虽然放弃了我,但我在他庇佑下快乐地活了十几年,母亲更是视我为心头肉,我怎能弃他们不顾?”
夏莫然点了点头,她就是觉得郭赟纯善孝顺,这才没办法不搭理她:“没有十全十美的事,既然你想尽孝,那就做好和亲公主,别把赤夷当成洪水猛兽,否则你的日子会很难过。我在王爷面前还能说得上话,可以向你保证郭大人郭夫人一生无忧。”
“我知道我知道……”郭赟又哭了起来,“我就是没办法甘心……这辈子我还没好好爱过一次……”
还没有爱,就失去了爱人的权利,甚至永远失去幸福的憧憬,一辈子将陪伴着比自己父亲年纪还要大的丈夫,过着牦牛饮血一般的生活,何其不幸!
破天荒的,夏莫然这次陪了郭赟很久,直到太阳快落山才离开。
离开之前想到被她折磨的夏玉然,不由得嘱咐道:“过犹不及,公主小心她!”
望着失了热气的茶杯,郭赟把装着固本培元丹的荷包拽在手心中握紧,心头划过一丝甜蜜,笑着问绿芯:“他让我小心夏玉兰,他是不是也有些喜欢我的?”
喜欢有何用?连回应都不能!绿芯没说话。
“萨侍卫,公主的病瞧好了?”冥二见夏莫然回来,双手抱在胸前闲闲地说道。他因为芝玉和白萍的事,对夏莫然一直成见未消,虽碍于主子的面不敢如何,可一张嘴那是管不住的。
谁都能听出他话中的深意,夏莫然斜睨了他一眼,一声不吭地钻进了宇文谨的马车。对付冥二,她有的是办法,没必要争口舌之快。
冥一策马超过了冥二,阴阴地骂道:“莽夫!”
“你!”冥二气得差点又爆发,但想到和芝晴合作对芝玉的算计,他又暗暗地给自己顺毛,不住地安慰自己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不小心透过车帘,看到夏莫然手脚并用地缠上主子,表情娇羞讨好,对着冥一远去的身影低咒了一声:“懦夫!”
马车里夏莫然脑中不断地回荡着郭赟那句凄苦的话,“这辈子我还没好好爱过”,想到自己还能陪伴在宇文谨身边,不由得十分感谢上苍。
宇文谨低头看着对自己勾勾缠的她,心念一动,却淡淡地说道:“你输了。”
“什么?”夏莫然不解,侧着头回望他,温馨的气氛荡然无存。
“本王的意思……”宇文谨清了清喉咙,看向桌上的扑克牌,“刚才那一局你输了。”
夏莫然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原本在她那一边的牌一张都没有了,全都到了他那边,不服气道:“还没结束,我怎么输了?”
教了他好几种扑克牌的玩法,他一学就会,这就算了,关键两人来玩时,她没哪一次能赢过他,包括凭运气的“二十一点”和“小猫钓鱼”。两人刚才就在玩“小猫钓鱼”,只因郭赟叫她,还没结束她就放下牌匆匆去了。
怎么就输了?
宇文谨学着她侧头的样子看向她,一向冰冷深沉的眸子透着狡黠的光:“本王用左手帮你来的,可以向你保证没耍赖。”
左手跟右手?夏莫然脸黑了,这也行?
就在此时,马车停了下来,冥二粗犷的声音传了进来:“王爷,元桥驿馆到了。”
坐了一天的马车,骨头都快散架了。夏莫然急着出去疏散疏散筋骨,刚半直起身,冷不防又被宇文谨拉了下去,跌坐在他充满阳刚之气的怀中。
“干吗?”夏莫然瞪他。
宇文谨修长的手指划过她撅起的红唇,引得她心头一阵战栗,这才低下头凑到她耳边道:“别忘了你输给本王的彩头。”说着放开她率先下了车。
彩……彩头?夏莫然呆滞的目光在扑克牌上凝了凝,想到她和宇文谨之间羞人的彩头,不由得红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