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弊剖析了一番,宇文铎虽不能按照自己的心意处决了阴无迹,但到底不甘心自己的女人被抢,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扯过冯嫣狠狠地对阴无迹道:“本皇子的侧妃,便不劳无上公子操心了。”
阴无迹见人被抢,眸中戾气又起,而冯嫣刚见了他对夏莫然发狠的模样,怎又不防着他这一手?快速地挪了个步子,便挡在了宇文铎前面,不让阴无迹伤他分毫。
宇文铎见状面色好看了一些,柔声道:“嫣儿不必紧张,他不敢对本皇子如何。”
其实他倒不是自信阴无迹不敢打他,而是相信宇文谨不会在众目睽睽之下让阴无迹如此做。
宇文谨闻言抬眉看了他一眼,嘴角冷了冷。
冯嫣见闹成这样,宇文铎还对她言语温柔,心头愧疚更甚,掩下眸中对阴无迹的恨意,她跪在宇文铎面前哭道:“冯嫣名节已毁,自知再配不上六皇子,还请六皇子求了皇上取消了婚约吧。”
“嫣儿!”
“表妹!”
老夫人和夏之然见冯嫣如此伤心欲绝,不由得心中大痛。他们是不愿意她卷进皇家这个大染缸,而且还是被压一头的侧妃,可冯嫣对六皇子的喜欢也是真心的,如此不光彩地被逼舍弃这段婚约,不知她心里该如何痛。
因此,两人对阴无迹也恨个半死,他再怎么心里有病,也是他家的事,何苦来惹冯嫣呢?
同样有这想法的还有夏莫然,不过她没有做声,只是在暗暗观察着宇文铎罢了,看他到底是真怜惜冯嫣,还是如先时把只对她存有利于之心。
此时也只有阴无迹这个逗比高兴了,嚷嚷着:“娘子离开他,跟我回太阴山,那里很漂亮!”可惜没人理他。
宇文铎见冯嫣哭着说不想再做他的侧妃,心中一痛,感觉有什么东西还没有得到,却在流逝。
他扶起冯嫣,亲自给她抹去香腮上的泪,温柔缱绻地说道:“嫣儿说什么傻话?本皇子是那种是非不分的人么?又怎么会轻易相信一个傻子的话?别哭了,安安心心待在夏侯府,等本皇子禀了父皇,先接你进府,这样就没人敢伤害你了。”
按礼说只有娶了正妃后,才能迎侧妃入府,宇文铎当真如此重视冯嫣?为了她不惜打破先例,甚至得罪镇南王府?
此时李太医已帮宇文谨包扎好了,他收回了手,似笑非笑的目光在宇文铎脸上逡巡了一圈。
“六皇子?”冯嫣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的男人,眼圈红红的,脆弱的模样十分惹人怜惜,惹得宇文铎心中又是一软。
众人又何尝不明白冯嫣这是还没有对六皇子死心,但想到被皇帝的看重的贤雅郡主,以及她身后的镇南王府,老夫人和夏之然还有些犹豫。
“嫣儿得六皇子如此爱重,这是她得福气,可今日之事根本就瞒不住,这……”老夫人皱着眉头道。
没想到宇文铎一脸坚定地说道:“老夫人不必顾虑,流言止于智者,时间久了也就散了,本皇子不会计较的。”
冯嫣听了又是一阵感动。
夏莫然看着一脸真诚的宇文铎,眸色深了深,这一刻,她宁愿相信他是有几分喜欢冯嫣的。
“混蛋!”阴无迹看着众人都要抢他的娘子,暴跳如雷,伸出手去就要抢回冯嫣。
夏莫然哼了哼,指尖一弹,那逗比就晕了过去。
众人一惊,李太医在宇文谨的示意下跑过去看了看,片刻后禀道:“阴公子无碍,只不过中了十分强烈的mí_yào,睡上三天三夜就会醒的。”
什么mí_yào竟能让武功高强的阴无迹都要昏睡三天?
夏莫然避开宇文谨探究的目光,似是而非地说道:“王爷不是说要把阴公子送回太阴山么?以他的性子必定是不依的,现在不方便多了?”
见她不甚恭敬的模样,迷昏的人又是宇文谨的二师兄,夏之然怕宇文谨怪罪夏莫然,连忙站到她面前,一副替她承担罪责的模样:“王爷恕罪,四妹妹不过替表妹打抱不平罢了,她不是有心的。”
宇文谨见他如此,面色虽未有变话,可眸中的光亮却变了,甚至还隐着一丝怒气。
老夫人看着心惊肉跳,暗骂儿子蠢笨,又怨恨夏莫然果真如阴无迹所说的,是个红颜祸水,正想着该如何化解宇文谨的恼怒,却听他提都没提这茬子事,只道:“本王听说老夫人最近在相看穆家的三秀,夏侯爷年纪也不小了,本王瞧这穆三秀的确不错,老夫人还是快些定下来吧。”
夏莫然挑了挑眉,暗道宇文谨还有做媒婆的潜质,不过如此也好,穆茗烟做了她大嫂,也省得她对夏之然尴尬,老夫人也不待见她。
老夫人本来还对宇文谨居然连自己的心思都知道,有些惧怕,但想到有他发话,夏之然不得不娶穆茗烟,不由得狂喜起来,憧憬起儿孙满堂的情景来,阻止了夏之然的抗议,高兴地说道:“王爷所言甚是,老身明天就上穆家提亲去,到时候少不得请王爷赏脸来喝杯喜酒。”
宇文谨见老夫人如此配合,阴郁了一晚上的脸色稍霁,扫了一眼同样盈着笑意的夏莫然,让洛寒带着昏迷中的阴无迹,离开了夏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