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除夕。王府内倒是没有炮声隆隆,倒是安静。可入眼之处,处处都洋溢着年节的气氛,热热闹闹的。府外倒是敲锣打鼓,院内还回荡着敲锣声,噼噼啪啪的,响亮至极……
柳玥早早的起**,只为了能早去相府,一切准备就绪,静候佳音了。而她必须去趟相府,哪怕是一个人她也必须前去。昨夜她已想通了,哪怕在相府步步维艰,她也要前往,而她必须学会什么都要自己来,绝不会依赖。
依赖有瘾,到时候想要戒掉就很难了。
一想到那个心善的女人,柳玥的心就撕裂般疼痛。那个女人如此的善良,是谁想要她死,竟然让她死后连名节都保不住。
是谁,这么的歹毒?
柳玥虽然恨她那个爹,但不得不说他还没有彻底的泯灭人性,还是有那么点人气的,没有让这件事弄得人驹知。可柳玥相信这件事传来也只是暂时的,说不定也是某人的推波助澜呢。
而她一定要在这几天里查出真相,她不想娘亲她死后都得不到安宁……
邪不胜正,狐狸再狡猾,也会有松懈的时候,会露出尾巴来,她只要抓住时机……
程匀走进偏殿,望着那个清丽的王妃,心中不由得叹气。王爷让他来传话,说他在宫中有事不能回来,让王妃一个人回相府。
实际上呢,王爷是在清书堂里沉思,把难题交给了王妃,让她自己处理自己的事情。抬头,望着她那有些单薄的双肩,真怕王妃会承受不住的甩手不干。
王爷这样逼她,真的好吗?
尤其是相府那个充满危险的地方,又吃人不吐骨头,王爷还真是放心得下啊。可再多的不放心,他也不得不上前说明来意。
“奴才给王妃请安,王妃万福……” 程匀俯身,脸上依旧是冷冰冰的,语气也如他的人一样毫无温度。
“管家不必多礼,王爷是有什么吩咐?”柳玥心知肚明,此刻派他前来,想来不会是好事。
程匀暗自佩服她的聪慧,但脸上依旧是波澜不惊的冰冷,低声说着:“王爷在宫中临时有事,请王妃一个人回相府。王爷吩咐了,王妃需要什么,吩咐奴才就是!”
想他容易吗?为了让王妃深信王爷是在宫中,想着措辞,‘临时’用的多好,撇清了王爷不是故意不陪王妃回相府……
柳玥但笑不语,她一个活了两个世界的人,又怎么不明白其中的关键呢。自是不会点破,笑着吩咐:“给我一匹马……”
果然,那个人还是这样的言而无信,此时不管他是不是真有事,他始终都是这般的让人难以置信他的承诺。
她幸好没有抱什么希望,否则希望越大,岂不是失望也越大。疏离的眼神中看不出半点的情绪,淡淡的开口,没有任何的情绪。
程匀俯身告退,去吩咐准备。王妃虽说只要一匹马,没要其他的。可程匀真不敢什么也不让她带回去的,毕竟王妃是第一次回相府,也算是回门了,虽然回门的时间不准了一点。
可如果什么也没带,相府的人只会认为西王府没有规矩,不懂礼节的。
柳玥回屋,把那一把青丝高高的挽起,别在脑后,衣服也穿了较轻易的服侍,不似淮城大多女子穿的服侍那样细长、繁复。
这身轻便的衣衫还是自己闲暇时,她自己设计缝制的,方便她骑马。穿在她身上,倒是多了一份洒脱及飘逸。近看,不施粉黛的脸颊,面色有些苍白,但不影响她的清丽来……
想想,今日必定会出汗,谁知道她会不会一个谈不拢,便大开杀戒呢……
之所以穿着轻便,那是因为即将开春,天气也缓慢的回暖,阳光总是若有似无的,暖暖的,稍微运动下,便是香汗淋漓,好不舒服……
转身,大踏步离去——出府,在翻身上马之时,程匀唤住了她——
“王妃,等等——”他边叫住王妃,边挥手指挥,身后的下人也拿着大包小包的礼物,一一的放在马车里,低声吩咐着要让他们把王妃护送到相府,也听候王妃的差遣,絮絮叨叨的倒是与他面色冷漠的神情形成鲜明的对比来。
柳玥望着一车车的礼物,倒也没有多说什么。程匀拿了出来,自有不容拒绝的强势,她怎么不知。
何况礼节不可少,哪怕再不满那个地方,她也不会多言的让王府的人不去准备。对着程匀点头道谢,然后翻身上马。动作一气呵成,没有半点的停顿来。
程匀一直望着王妃的身影逐渐的消失在街头,才转身,缓慢的回府——
“王爷……”一走到清书堂,望着主子背对着窗户,倨傲的背影给人生人勿近的距离,身上的威压令站在他身后的程匀都忍不住的颤抖,让人生畏。
“她走了?” 冰冷的开口,身上的威压转身间消失殆尽,凤眸带笑,却不达眼底,无端端给人一种莫名的压力来。
“嗯……”程匀点头低应,为何他会在王爷面带笑意的凤眸下,感觉到深深的恐惧呢。甚至是后背还沁出了一层细密的汗,冰冷的贴在身上,竟忍不住的打个冷浸。
王爷您这是要闹哪样?明明是你不去的,您这是想要吓晕奴才,然后再看着奴才生生的冻死在此吗?
可这样的一句话终究是石沉水底,永不复返,也不敢细说、追究……不是他不敢,而是性子使然,在王爷身边已经习惯了收敛脾性,冷静冰冷。而他一直打理着王府,哪怕王爷一直在军中很少回来,他也丝毫不离不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