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听见了外面的响动,郑毓秀刚坐下,就听见里面传来一阵咳嗽声,紧接着就听见郑国公苍老的声音,“是谁来了?进来吧。..”
小丫头轻声道:“老爷,是王妃娘娘来了,正在外面候着呢。”
郑毓秀走了进去,看见郑国公正倚在**边,脸上一片灰败,一点精神都没有的样子,郑毓秀走了过去坐在**边的凳子上,回头道:“你们都下去。”
众人都低头退了下去,郑毓秀看着郑国公道:“爹爹,事已至此,人死不能复生,若是您执意要给霖儿报仇,那我也无话可说,若是您想着能和定西王府交好,那我劝您放手。”
郑国公愤怒的抬起头,像是还要说些什么来证明自己真的心痛已经死去的儿子,可是一抬头看见的却是郑毓秀冷若冰霜的眼眸,那种眼神,郑国公就知道了自己的心思是瞒不过聪明的女儿的。
可是终究是要点面子的,郑国公装作气冲冲的道:“那怎样,是不是霖儿就这样白白的死了?”
这话已经放软了口气,郑毓秀听出了郑国公话里的意思,便放下心来道:“爹爹,王爷的意思,是想从咱们族里,找一个年岁相当的女子嫁过去,许一个正室的位子,爹爹以为如何?”
郑国公听了这话,眼角眉梢不由得带了些许的喜色,这样的话,可就是为自己的以后找了一个靠山,靠上了定西王爷,起码为自己多了一道强而有力的护身符。
虽是心里这样想,郑国公还是强忍着没有表露出来,只是装作为难道:“实在没有办法,也只能这样了。”
郑毓秀没做声,低着头,没过一会儿,那郑国公便忍不住了,问道:“依毓儿所见,咱们族中哪个女子更适合呢?”
郑毓秀在心底冷哼,刚才还一副死了儿子自己也要活不下去的样子,转眼间就商议着要如何给自己捞好处,看来长姐说的果然没错。
想到这里,郑毓秀也不跟自己父亲多拐弯,直接道:“咱们家里是没有年岁相当的女子了,我反复的想了想,只有蓝儿年岁相当,若是要许以正室的位子,只能让蓝儿和里儿成婚。”
郑毓秀这样想,其实私心里还是有些想法,她一直疼爱长孙里,可再怎么说,长孙里也是孟娴雅的亲生儿子,若是以后他又和孟娴雅亲近了,那对自己真是没有一点好处,反而白白搭上了自己这么多的心血,可是如若是长孙里能跟郑瑞蓝成亲,郑瑞蓝是她的亲堂妹,以后不管做什么,都是得听自己的。
郑国公想了想,便点头道:“这样最好不过,毕竟你还在王府里,我也不愿意多和王府结怨,能够这样愉快的解决事情,自然是最好的了。”
两人正商议着,就听见外面传来一阵杂乱的声音,紧接着,就见房门被推开,发髻散乱的玫姨娘气冲冲的走了进来,大声道:“老爷,您真的不给霖儿报仇了吗?”
身后急匆匆的追进来的小丫头跪在地上,连声道:“奴婢跟玫姨娘说了不能进去,可玫姨娘不听,求老爷饶命,老爷饶命。”
郑国公看了看,挥手道:“你先下去吧。”
小丫头急忙站起身子,悄悄的退了下去,郑国公看着玫姨娘,冷声道:“放肆,这是你能进来的地方吗?”
玫姨娘满脸的委屈,她只是个**女子出身,能走到这一步全是靠着自己能生儿子,可是如今这唯一的指望都没了,自己的未来还有什么出路。
想到以后自己就要跟这府里头的其他妻妾一样,日日在屋子里呆着,再也没有了以前的风光,玫姨娘不禁万念俱灰,哭着跪倒在郑国公的**前,“老爷,你怎能这样狠心,你不是最喜欢霖儿了吗,过几日是您的寿辰,霖儿还费劲心思的给您准备了生辰礼物,只为了能博得您的欢心,可是现在霖儿没了,您怎能一点都不心疼……”
玫姨娘声泪俱下,让郑国公也难受起来,这个儿子是自己盼了多少年才盼来的,平日里对他**爱有加,想起儿子以前的种种,郑国公也难受的不行。
可是看到端坐在一旁的二女儿,想起二女儿刚才说的话,郑国公的心又硬起来,现在人死不能复生了,自己不能这样坚持下去,毕竟就算坚持下去,自己的霖儿也回不来了。那自己何必要得罪王爷呢,倒不如趁机和王府结交,以后给自己留一条后路。
想到这,郑国公将那玫姨娘缠在自己身上的双臂一甩,冷声道:“放肆,事情怎么决断自由皇上的命令,你只是一介妇人,哪里轮得到你来说话。”
玫姨娘一愣,记忆里,自己从未被郑国公如此对待过,想起自己在外面偷听到的话,玫姨娘不禁火冒三丈,将矛头对向了坐在一边的郑毓秀。
“都是你!”玫姨娘眼光狠戾,直直的看向郑毓秀,若是眼神能杀人,玫姨娘便恨不得将面前的郑毓秀撕成碎片,“你这个狠毒的妇人,你到底安得什么心,霖儿已经死了,你却还在蛊惑老爷不让老爷去报仇,你的心怎么就这么狠啊……”
郑国公冷声道:“住嘴,你是什么身份,竟敢这样以下犯上。”
说着,大声道:“来人啊,将玫姨娘拖出去,好好给我看着,没我的命令,不准踏出房门半步。”
很快的,就有两个人高马大的婆子走了进来,将那仍在哭诉的玫姨娘拖了往外走,玫姨娘看着脸色镇定的郑国公,知道自己是已经失了**爱,再也不能像以前一样了,玫姨娘心中万念俱灰,想起这一切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