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贤妃正抚手掠发,闻言手上一停,挥手命宫女退了出去,轻声道,“你是怀疑阿如的死不是意外?”
阮云欢微微点头,一双波光潋滟的眸子,定定望着镜子里的陈贤妃,慢慢道,“云欢没有兄弟,娘亲只生我一人,若果然是意外,云欢也只能认命!可是,若是被人所害,云欢不能替娘亲申冤,岂不是枉为人女?”
这几句话,说的虽慢,但字字有力,句句千斤,将一个孝字摆在前边。陈贤妃和李夫人都是当母亲的人,听在耳里,不禁耸然动容。
陈贤妃愣了半晌,点头道,“当年,靖安侯老侯爷和你四个舅舅也曾起疑,可是追查数月,终究是一无所获,如今事隔十年,你又上哪里查去?”
阮云欢道,“当年事发突然,外公和舅舅们只追查事情发生时的线索,如今虽然隔了十年,许多痕迹早已无从寻找,可是……人心却已松懈,云欢只是想求娘娘给云欢说说当时的情形,云欢自会设法查出真相!”
陈贤妃默然片刻,叹了口气,摇头道,“事情发生的太快,当时场面一团混乱,我虽然在场,却也只顾着救人,哪里想得到许多!”
李夫人脸色发白,倾了身子抓住陈贤妃的手腕,恳声道,“姐姐再想想,那时是什么样的情形,有什么不对?说了出来,我们细细斟酌!”
当年听说阿如出事,她只剩下伤心难过,虽然也曾经起疑,但是,连靖安侯府都没有查出来的事情,她一个妇人更是无从查起。而如今,阿如的女儿回来了,誓要查出生母去逝的真相,或者真的能替阿如讨个公道。
陈贤妃凝眉思索片刻,轻轻摇头,说道,“事隔十年,当时都不曾留意,又哪里记得清楚?”
阮云欢急声道,“娘娘,能想起什么便是什么,或者娘娘瞧见,当时并未起疑呢!”
李夫人忙道,“云欢,你别急,让娘娘好好想一想!”回头见桌上辅的有墨纸砚,说道,“若不然,娘娘将当时的场面述来,我们画出来瞧瞧!”说着走到桌子边,提在纸上勾出一线,说道,“我记得,这里有一条河,向来是扎营的地方,不知道那一次有没有什么变化?”
被她一提,陈贤妃也摸了些头绪,走了过来,指着纸上另一位置,说道,“再往这里,有一座小小的山丘,每一次赛马,都是将彩头放在那小山丘下!”
李夫人点头,在纸上勾了几,画出一座小山丘的形状,又道,“再向这里,有一片林子,树林并不繁茂,一向用来搭建看台。”说着又勾出几。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已将狩猎场大至的地形勾了出来。
陈贤妃向那图瞧了片刻,一手指着一个位置,说道,“阿如就在这里落马!”
阮云欢心头一震,仔细向那图望去,但见那个地方正是赛马的起点到小山的中间,在十余丈的地方掠过看台。不禁脸色微变,指着看台对面的一处空地问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
陈贤妃道,“这片空地设着些角斗、游乐之场,军中子弟都在那里角逐争斗,女子极少过去。”
阮云欢点头,说道,“秀、夫人们若是不去骑射,便是在看台上?”
陈贤妃点头,说道,“也有四处逛逛,瞧瞧景致的!”
阮云欢问道,“我娘出事时,是在与人比赛骑马?”
“不是!”陈贤妃摇头,说道,“赛马在上午便已结束,那个时候,是男子们分成四队入那边的密林去比赛狩猎,不知为何,你娘突然骑马冲了出去,却在那个地方突然落马。”
听她连用两个“突然”,阮云欢一颗心怦怦直跳,手掌心里全是冷汗,只觉得一直苦苦查找的秘密就要揭开,不禁颤声道,“当时,我爹爹在哪?可是也入了林子?”
陈贤妃一愣,摇头道,“阮相是文官,并不懂骑射,怎么会入了林子?”垂头想了想,也是脸色微变,说道,“不对j上带着人进去不久,阮相似乎有什么急事,带了人进去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