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于信含笑道,“只是我没料到,你的目的,竟然是让樊香儿入相府为妾!”
从建安侯府开始,受她救命之恩的樊香儿恩将仇报,和秦琳设计要毁掉悬狸名节。当天她既没有指认樊香儿推她,也没有立刻施行报复,他便知道,她必然另有打算。
其后她的步步设局,他虽然猜到其中定有深意,却不能完全明白。直到昨夜樊香儿进门,他才完全想的通透。
阮云欢见他面前茶盏已空,一边拿起茶壶替他斟茶,一边道,“樊香儿虽然是庶出,好歹也是一条人命,出了那等事,不纳她进府,难道任由她自尽?”直接忽略他说的“你的目的”四字。
悬狸还在打太极!
淳于信挑眉,对她这句话也是充耳不闻,一手捏起茶盏啜饮,一双乌亮的眸子却落在她的面上,淡淡道,“樊香儿忘恩负义,你救了她性命,她却恩将仇报,与秦琳合伙算计你。依阮大秀的性子,岂会轻易放过?”
阮云欢浅浅一笑,点头道,“所以之后的宴会,云欢对她避而远之!”这位四殿下只知道自己是因为樊香儿恩将仇报才会对付她,却不知道,从救她那一刻起,自己就没安过好心!
淳于信微笑道,“你在一次次的宴会中对樊香儿置之不理,分明表达出对樊香儿的不满,却也让人以为你的不满仅止而已!又有谁会料到,你早已在暗中步步设计!那天在端王府,你邀请我兄弟参加老夫人的寿宴,分明知道,她就在亭子外面!”
阮云欢淡淡一笑,说道,“祖母寿宴,我爹爹宴请诸多官员,那天她就算不在亭子外边,也自然会听到消息!”樊香儿一心攀龙附凤,在端王府听到三位皇子受邀参加阮老夫人的寿宴,自然是非来不可。而在她的淡漠中,又只能去接近阮府的二秀阮云乐。
还装!
四皇子殿下翻白眼,仍然淡笑着道,“秦氏在古井胡同大闹,让阮相和秦氏之间生出嫌隙,同时得罪程御史。阮大秀却想出让老夫人收月娇为义女的法子,不但令月娇风风光光嫁入御史府,也给足了程御史夫妇面子,从此得了一个强助!”
阮云欢含笑道,“月娇是云欢生母的侍婢,云欢也没料到,她竟然会得到程大人的爱护,当真是万幸!”四殿下料事如神,却不知道,她在那一局里,还处死一个锦儿。
悬狸说话当真是滴水不漏啊!
四殿下感叹,接着道,“那场闹剧中,阮大秀看出程御史八岁的儿子程谨对月娇极为维护。在接月娇母子进府的时候,便将她们母子有意安排在比较偏僻的留华苑,一来避过秦氏耳目,二来嘛……那里离湖岸却近!”
阮云欢淡淡一笑,说道,“月娇身份尴尬,若被母亲看到,怕又是一场大闹,住入留华苑,是爹爹的意思!” 嫂索** 嫡妃难为
秦氏知道是程御史外室之后,还会大闹?
淳于信摇头浅笑,又道,“古井胡同一事,传的街知巷闻,阮相和程御史因此颜面尽失。哪里知道,阮老夫人寿宴,峰回路转,由老夫人出头,月娇摇身一变成为阮相义妹,相府千金,顺利嫁入御史府。而御史夫人磊落大度,抬月娇为侧夫人,一段丑闻,顿时变成一段佳话。那一天的宴会中,所有宾客谈论最多的,便是此事!”
阮云欢微微一笑,说道,“因母亲鲁莽,令程御史蒙羞,我相府自然应该设法补偿!”
淳于信再道,“当初秦琳害你不成,反而弄的自己身败名裂,成为秦家的恨事,秦家的人巴不得看阮府的笑话。哪知道月娇的事丑事变好事,反而传成美谈,身为秦琳妹妹的秦珊,自然心中不忿,再一遇上同样对你不满的樊香儿,自然便说出些难听的话,哪里知道却被后园玩耍的程谨听了去,立刻出去动手!”
阮云欢脸上露出一丝恍然的神色,点头道,“原来如此!她二人说就说了,却偏偏遇上程谨,也算她们运气不好!”
是运气不好吗?
淳于信轻轻笑出声来。樊香儿、秦珊几人,都是跟着阮云乐去划船,上船不久便有几人要如厕,只得到对岸停船。偏偏程谨也在那边玩耍,还是公孙七公子公孙致带过去……这也未免太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