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是!”秦氏厉叫,眼眸中皆是震惊,摇头道,“我三哥为何要私离驻地?我父侯为何要私自离京?你骗我!你骗我!”嘶声大叫,整个人已几近崩溃。
“不信吗?”阮云欢浅浅而笑,悠悠道,“母亲不信女儿的话,总有人的话会信!”一双水眸,带着盈盈笑意,落在缩跪成一团的女子身上,轻声道,“香雪,你说是吧!”
清清淡淡的一句话,如一声炸雷轰响!
香雪骤然抬头,一张脸,已惨白无色。自以为自己不曾引人注目,却原来,她早已瞧见自己,并知道自己是谁。
张妈妈也是惨然色变,身子一软,瘫坐于地。
这几个月来,自己与夫人被关在这园子里,身边再没有信得过的人,只靠香雪暗中照应,传递些消息,如今……竟连香雪也折了进去。
樊香儿却大张了眸子,向香雪望去,说道,“香雪?她不是前院洗衣裳的仆妇?”转眸间,已明白自己上当,不禁大怒,扑前两步,对着香雪就是重重两记耳光,怒喝道,“贱人,你敢骗我!”
香雪不敢反抗,只是向着阮云欢连连磕头,说道,“王妃饶命!王妃饶命!”
阮云欢向她淡淡一瞥,微挑了挑唇,说道,“昨儿在酒馆听到的消息,再向夫人禀一回罢!”
香雪身子一震,霍然抬头看她,那神情,仿佛见鬼一样。这位大秀回府之时,自己早已嫁常青为妻,并不曾在府中当差,更不曾与她照面。而如今,她不但一口叫出自己的名字,竟然还知道自己的行踪!
一时间,背脊生寒,额角冷汗渗出,颤声道,“酒……酒馆……”既然,她连自己在酒馆中听到消息都知道,那么这些日子以来,自己的所作所为,当真不知道还有何事瞒得过她的眼睛。
此时秦氏却已无法去顾及旁人,一双充血的眸子瞪着香雪,厉声道,“香雪,你说!你说!没有这件事(安侯府还好好儿的,是不是?是不是?”
香雪的身子,轻轻颤抖,微微摇头,颤声道,“不……不是!王……王妃说的,是……是真的。三爷……三爷逃去无踪,朝廷出兵……朝廷出兵围困从江,和……和从江侯打了起来……”
“是……是真的……”秦氏低喃,整个身子,顿时如一滩烂泥,瘫软在椅中,脸色死灰,眸底一片绝望。
阮云欢垂眸,向她冷冷而视,微微勾唇,浅笑道,“母亲保重!”
一直以来,自己步步为营,步步算计,杀秦浩、除秦翊,虐秦璐,却极少以胜利者的姿态去欣赏自己的成果,如今才知,亲自将仇人踩在脚底,看着她的痛苦,会如此的快意!
触上阮云欢嗜血的眸光,秦氏心头一个激灵,崩溃的意识,又寻出一丝希望,咬牙道,“不会!不管如何,云乐还是王妃,她……她会想法子!她会想法子!不会让你得意!不会让你得意的!”她的女儿那么美丽,怎么可能一直不受**?如今不过是因为滑胎而已!
“是吗?”阮云欢浅浅笑起,笑容里带着些冰冷的神秘,淡淡道,“那就拭目以待罢!”眸光向香雪一扫,指道,“堂堂相府,岂能容外人随意出入?这个贱妇重打四十大板,交给相爷处置!”
“是!”樊香儿应的畅快,向自己带来的两个婆子一指,说道,“还不动手!”
两个婆子应命,上将一把将香雪按倒,三下两下,扒去衣裳,抡开板子便打了上去。香雪疼的大叫,却不敢反抗,颤声道,“王妃,此事都是奴婢一人之错,我们当家的并不知道,求王妃饶了他!”常青在相府当值,可是一家子的支撑,若是受了牵连,一家人又如何生活?
阮云欢对她的哀求充耳不闻,见婆子们竟随身带着板子,倒露出几分奇异,不由淡淡挑眉,似笑非笑,望向樊香儿,说道,“母亲重病之下,姨娘尚且不忘服侍,本王妃感激不尽!”
樊香儿笑道,“王妃客气,这是贱妾该尽的本份!”
阮云欢点头,说道,“好教姨娘知晓,此次擒获秦胜成,樊大人又立大功,府上怕立时有喜事了!”
樊香儿大喜,行礼道,“多谢王妃相告!”
阮云欢点头,说道,“日后,母亲便劳姨娘多多照应!”再不向场中众人多瞧,转身向园外去。放纵香雪多日,今日借她之口击溃秦氏意志,接下来,就只等着秦义回来了!
转眼端阳节将至,也不用阮云欢吩咐,齐王府里里外外,除尘洒扫,已是一片忙碌。
那日一早,阮云欢刚刚用过早膳,便见院门外,青萍喜滋滋捧着一捧艾叶进来。阮云欢不禁笑道,“只是门上插些避邪,怎么用得着这么大一捧?”
青萍见她问,便笑着向正屋里来,说道,“是白家嫂子,也不知从哪里采来许多,各处门上,孩子们身上都插一回,还剩下许多,闻说可以入药,便都给了奴婢。”说着话,便在她窗上插上一支。
白家嫂子,便是指白飞之妻。
阮云欢笑起,说道,“难怪方才院子里走一圈,到处一股艾草香!”
青萍笑着点头,说道,“白家嫂子说,已经浸好了粽叶,一会儿要包粽子呢,问秀喜欢吃什么馅的,奴婢将往年我们在顺城赛龙舟过节的事讲一回,她们听的直瞪眼呢!”
阮云欢笑道,“北方自然与南方不同,也没有那么大的湖赛龙舟去!”
“嗯!”青萍点头,将艾草收拾好交给小丫鬟拿去晾晒。
墨兰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