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王与自己结盟,本来可助他一臂之力,但到了大争之时,恐怕反而成了强敌。只是如今秦家尚在,万万不是与端王反目的时候,要如何处置,倒当真是个难题。
淳于信想了片刻,也微微点头,叹道,“一向只听闻苍辽国民风如何彪悍,却万万不料,竟然生得出那样的人物,看来,也只有静观其变罢!”
若苍辽太子是申屠杰一样的人物,人选是谁,倒好办的很,如今见过吕辰,这人选便极费思量。
二人正说着,但闻门外丫鬟回道,“王爷,王妃,宋大人来了!”
阮云欢回眸,向淳于信一笑,扬声道,“请宋大人前厅奉茶!”
丫鬟答应着离去,淳于信皱眉道,“这个宋呆子不在兵部好好办差,成日往这里跑什么?”
阮云欢抿唇一笑,说道,“他来自让他来,难不成还将他赶走?”说着起身,叁日常的袍子替他换上,自个儿又着件云纹锦披,一同出门向前厅里来。
淳于信一边走,一边低声道,“他来有本王见他便好,你巴巴的去做什么?”
阮云欢抿唇,浅笑道,“他要见你,自然是在兵部等着,如今既到府上,怕是为了见我!”
齐王殿下脚步一顿,挑眉道,“为了见你?”心底不觉暗疑。这个宋呆子,与悬狸相识日久,其间交情还胜过自己,难不成……也是对悬狸心仪?
阮云欢见他眸中闪过不悦,不由暗暗好笑,一扯他衣袖,笑道,“快些罢,又胡想些什么?”
淳于信微微抿唇,随着她同行,状似漫不经心的问,“如今宋呆子也二十了罢,他一个人在京,终身大事,便得我们为他上些心才是!”
阮云欢好笑,却肃然点头,说道,“王爷说的是!”齐王殿下怎么像那些无所事事的深闺妇人一样,关心起人家的终身大事?
齐王殿下侧头,向她一望,问道,“王妃心中可有人选?”
阮云欢忍笑道,“这个还要问过宋大人自个儿的意思,我们如何做主?”
齐王殿下抿唇,心中暗恼。若宋呆子当真是觊觎悬狸,难不成也要听他的意思?
说话间,二人已踏入前厅。宋文杰一见,忙起身相迎,待二人分左右首位坐下,才上前见礼。淳于信也不与他寒暄,张嘴便问,“刚刚下朝,怎么宋参将便赶来王府,可是兵部有什么大事?”
宋文杰忙道,“没有没有!兵部无事!”
“那你来做什么?”齐王殿下扬眉。
“我……”宋文杰挠头,目光便向阮云欢瞟去,讷讷的说不出话来。
果然!
齐王殿下瞬间黑了俊脸,凌厉眸光向他一扫,垂眸饮茶,竟然再不开口。若是这宋呆子敢打悬狸的主意,他便在世家中寻个母老虎给他,好好儿管着!
宋文杰追随他日久,对他的一喜一怒自然熟悉,一瞧这等脸色,便觉得心虚,在座位上拧了拧身子,想要起身告辞,又放不下心中的事儿,要想就此说出来……齐王殿下这张脸,可不知为什么像锅底一样?
二人的情形,瞧在齐王妃眼中,不禁暗觉好笑,却故作不知,命丫鬟奉了茶,向宋文杰笑道,“恰巧方才鲁二虎来,带了许多野味、皮裘,虽说如今年已经过了,可你一个人在京里,想也懒得置办,一顷儿我命白飞随你同去古井胡同,带一些野味去吃,另再迅张皮裘做件袍子穿!”
“哦,好!”宋文杰点头。
果然!
齐王殿下眉心一跳,眸中便闪过一层恼意。王妃赏下东西,这个宋呆子连个谢字都没有,还应的如此顺口,果然二人熟捻的很。
阮云欢问道,“前次皇上命户部赏了屋子,可不知缺什么东西?如今狄山、景宁不在,有少的缺的,你拒来说便是!”
宋文杰摇头,说道,“不过是个落脚处,吃穿皆在兵部,还缺什么东西?若说缺,不过是缺人罢了!”说着,眼眸向齐王一扫,眼巴巴的瞧着阮云欢。
缺人?
齐王殿下暗暗咬牙。齐王妃问你缺什么东西,自然会尽心为你置办,不过是瞧在往日的情份,这个宋呆子,当着他齐王的面儿便敢说出这种话来!
“哦!”齐王妃倒不以为意,说道,“缺人啊!你为何不早说,前次邵二公子进京,正是购买官奴的时候,如今急切间却无处寻去,只好慢慢再说罢!”
宋文杰听她扯到官奴上,心中微觉失望,只得点头道,“臣虽出身寒门,如今身边儿却有朝廷派补的几个差役,倒也有人可用,不急!不急!”眼看着话说不到点子上,不禁急的抓耳挠腮。
齐王殿下再也忍耐不住,将手中茶盏重重往案几上一搁,冷道,“你既有人用,又说不急,怎么还说缺人?”
宋文杰吓了一跳,呐呐站起,嗫嚅半天,却说不出话来,愣了片刻,才道,“只是随口聊聊罢了,难不成当真事事要阮大秀劳心?”
阮大秀?
齐王殿下将脸一沉,淡淡的道,“什么阮大秀?”这个宋呆子这是不承认悬狸已嫁给他齐王?
“啊,王妃!”宋文杰匆忙改口,向阮云欢一望,张唇想要说什么,再一瞥齐王殿下,又不敢出口,愣了片刻,又慢慢坐了回去。
还不走?
齐王殿下扬眉,抬眸向他狠望一眼,又不能张嘴赶人,只得也坐着默默饮茶。
眼见二人无话,阮云欢试着转几回话儿,都被齐王殿下打断,不禁又是无奈又是好笑。眼见二人的茶已添过几次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