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膳之后,歌舞散去,陈贤妃扶了扶发鬓,笑道,“只是坐着瞧歌舞,本宫竟也觉得乏了,当真不知那些男子们,在那林子里狩猎,哪儿来的劲头!”
凤良妃掩唇笑道,“姐姐将门虎女,怎么今日当着小辈儿,反而娇弱起来?”
陈贤妃禁不住笑起,指她道,“你们瞧瞧,什么事都瞒不过她!”
“两位娘娘都是出身将门,自然都心中明白!”程夫人笑接。..
陈贤妃连连摆手,说道,“什么出身将门,那些说的是父兄,我们女人家,还是无法与男子相比!”
众嫔妃、夫人各自凑趣说笑。秦二夫人笑道,“可不是?要不然,怎么朝中将军皆是男子,自然是男子较女子刚勇。”
便有人附和道,“建安侯府一门虎将,秦二夫人自然如此说,却哪里知道,便是男子,也有许多弱不禁风之辈!”
另有夫人道,“建安侯府岂止是一门虎将,女儿也不惶多让呢!”说着话,目光便望向柳凡下首的秦翊。
秦二夫人瞧着女儿,心中得意,说道,“夫人过奖!”心里却又微微遗憾。自己的女儿**冠后宫,为何先有孕的,却是柳凡?
陈贤妃微微挑了挑唇,目光向秦二夫人一扫,点头道,“嗯,秦家世代忠良,当真是难得!”
言语间,略显讥讽。
秦二夫人微微一惊,陪笑道,“在旁人跟前儿也倒罢了,有娘娘在,臣妇可不敢自夸,要说世代忠良,陈大将军府才是大邺朝头一份啊!”
前边附和秦二夫人的夫人也悚然惊觉,忙跟着点头,说道,“是啊,陈大将军戎边多年,这一回京便得重用,日后皇上必会倚重!”
陈贤妃这才眉目舒展,微微笑起。一侧的凤良妃垂眸,唇角噙出一丝冷笑。
正在这时,但闻帐外脚步声匆匆响起,小太监声音回道,“贤妃娘娘,宫里来人,说有急事求见!”
“宫里来人?”陈贤妃微愕,问道,“可知是哪个宫的?”
小太监回道,“回娘娘,是长信宫,五殿下身边儿的小德子!”
长信宫?
阮云欢眉心一跳,抬眸向阮云乐扫去一眼。但见阮云乐神色微动,眸底喜色一闪而过,小脸儿却露出一丝诧色,说道,“小德子?怎么赶来了这里?”起身行礼,说道,“母妃,臣媳出去瞧瞧罢!”
“既然来了,便唤进来罢!”陈贤妃摆手,脸色微肃,向帐门望去。
门外小太监传了话,片刻便闻脚步声奔来,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太监一身泥尘奔入帐内,“噗嗵”一声跪倒,连连磕头,说道,“奴才小德子叩见贤妃娘娘,叩见各位主子!”
陈贤妃见他一身狼狈,不由心里一紧,问道,“出了何事?巴巴的赶来这里?”
小德子身子直颤,磕头道,“回娘娘,是……是五殿下身边儿的沈夫人,昨儿夜里滑胎,命在旦夕!”
“什么?”陈贤妃一惊,说道,“沈氏滑胎,可曾唤过太医?”
小德子道,“奴才来时,太医还守在长信宫,只是沈夫人血崩,怕是……怕是不好!”
阮云乐失惊道,“前几日还好端端的,怎么我和殿下才离开两日,便闹出这么大的事来?”
小德子爬在地上转了个身,对着她磕头,说道,“回皇子妃,闻太医说,是沾染了什么药物。”
阮云乐顿足,连声道,“她自个儿有着身孕,怎么如此不小心?”转头望向陈贤妃,急道,“母妃,殿下还在林子里,这……这可怎么办?”
陈贤妃一惊之后,倒冷静下来,说道,“怎么办?事情既然已出,也没旁的法子,宫里既有太医,我们也做不了什么,等老五回来再说罢!”向帐边儿一个小太监一指,说道,“你,去唤个人,进林子寻五殿下带信儿!”又指另一个,说道,“你带小德子下去歇息!”
两名小太监躬身领命,带着小德子下去。
众嫔妃、夫人、秀们日常出入宫禁,一闻此事,心知又牵扯上一些宫帷隐秘,又有哪个敢多言半句,闻小太监的脚步声走远,便都纷纷起身告辞。
陈贤妃确也没了兴致,点头道,“闻皇上、大人们林中出来,再来回禀罢!”摆手命众人退去。
众人各自行礼,纷纷退出。离开陈贤妃大帐,凤良妃当先离去,众人躬身相送。眼瞧着凤良妃走远,一位十三、四岁的秀奔前,一把抓住阮云乐的衣袖,哭道,“五皇子妃,我姐姐……我姐姐……”是沈子涵的堂妹沈子晴。
阮云乐皱眉,满脸不耐,说道,“方才小德子不是说吗?有太医在那里,你急也没用!”说着手臂用力,将她挥开。
沈子晴一个趔趄,险些摔倒,见她脸色不愉,眸中闪过一层怒色,却也不敢再说,只是垂下头默默垂泪。
秦翊向柳凡一瞧,淡笑一声,说道,“当真不知柳姐姐肚子里怀的是怎样的一个贵人,怎么姐姐刚刚有孕,便接连两位夫人滑胎,当真是蹊跷的紧呐!”
柳凡脸色微变,冷笑一声,说道,“秦妹妹这话有趣,将军夫人并非皇室中人,本宫肚子里的孩儿再金贵,也冲撞不到将军夫人去。再则,本宫有孕已有两月,一向一同在宫里呆着,沈夫人倒安然无恙,怎么离开这几日便出事,要说是凑巧,还当真难信!”
阮云乐闻言神色微变,冷哼道,“柳妃娘娘此话何意?不是凑巧,难不成我们长信宫中还有人胆敢下药?”
柳凡微微一笑,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