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一个月,大婚之事,总算告一段落,而此时,也已秋收结束。..
阮云欢命赵承将柴江、鲁大虎等人与新买的四家陪房一并唤入王府,说道,“如今我嫁入王府,出门不便,好在你们前来王府较相府便利许多,日后有事,便到侧门上命人通传便是!”
柴江也倒罢了,鲁大虎初赴江州,却曾与淳于信一路,与路宁等人也算熟识,见她一个月前还是御旨指婚的五皇子妃,转眼却嫁给齐王为妃,心里倒也着急高兴,闻言连连点头。
阮云欢向门口立着的四家陪房一望,见均是年轻夫妇带着几个年幼的孩子,便知阮云乐选了青壮,倒也不以为意,说道,“之前我人不在帝京,匆忙也不曾见过你们,今日唤来一见,也算识个脸面!”
那四户陪房闻言,忙拖着孩子跪倒磕头,想着自个儿主子竟然是新封的齐王妃,均不敢说话。
阮云欢向鲁大虎道,“渭南路远,他们均有孩子年幼,你瞧着在店里安置罢。如今渭南的庄子是相府的人管着,回头你和柴江商议,命几个得力的前去,瞧要用多少人,自个儿办了便是,不必再来回我!”
鲁大虎躬身应命,引着四衣陪房退了出去。
阮云欢唤过柴江,向他默默注视片刻,说道,“柴江,你可知你柴家的仇人是谁?”
柴江本来躬身而立,闻言一惊,抬头向阮云欢望来。自从两年前跟了阮云欢,她虽承诺替柴家人昭雪,却从来没问过他仇人是谁。
阮云欢微微挑眉,默默与他对视,却不追问。
柴江愕然片刻,眸中逐渐露出一抹喜色,倒身跪倒,颤声道,“王妃,可是……可是要动手了?”激动之下,但觉掌心皆是冷汗。
阮云欢定定向他注视,一字字道,“你柴家是为人所害,仇人不倒,难以昭雪!”
柴江点头,咬牙道,“柴家仇人,是从江侯刘蛟!”
阮云欢问道,“你可知刘蛟是渭南王刘奇的何人?”
柴江道,“渭南王刘奇与从江侯刘蛟是嫡亲的堂兄弟!”
阮云欢点头,自案上三两处庄子的地楔,说道,“渭南与从江相邻,这两处庄子,皆在渭南,我命你前去接管庄子,可暗查当年从江柴家一案的疑点,和……渭南王刘奇,从江侯刘蛟在这两地的所作所为。不管有用无用,事无巨细,均细细报我!”
柴江大喜,忙俯身磕头,颤声道,“多谢秀!”情绪激愤之下,竟忘了改口称呼王妃。
阮云欢微微一笑,摇头道,“只一点,你须应我!”
“是!”柴江低应,抬起头来,脸上神采焕发,与往日的枯稿木然,宛如换了个人一般。
阮云欢道,“不管你查到什么,看到什么,只许记下报我,却不许私自有所作为!”
柴江应道,“小人知道,断不会误了大事!”
阮云欢定定注视着他,一字字道,“据我所知,你尚有亲人落在从江侯的手里,我命你,不管你的亲人遭遇什么,都不许伸手相救!”
“这……”柴江脸色大变,颤声道,“是……是谁?”
阮云欢将脸一沉,冷声道,“此事你不应我,这渭南,你也不必去了!”
柴江心头一凛,忙俯身拜倒,说道,“王妃放心,小人知道!”
阮云欢轻舒一口气,叹道,“此事命你去办,有些难为你,只是你本是从江人,也只有你最熟悉从江,便只能你去!”说话间,想到柴家满门的冤屈,心中不禁迟疑。
柴江见她握着地楔的手回缩,不禁大急,连连磕头,说道,“秀,小人随着秀这许久,再不是往日鲁莽不知轻重的柴江,求秀将这差事交给小人,小人断断不会误事!”
阮云欢见他神情恳切,虽有些不放心,却又实在想不出另一个人选,叹了口气,说道,“你只记得,你一人出事不打紧,柴家也会因此沉冤难雪!”
柴江轻轻打了个寒颤,脸上更现出一抹坚毅,重重点头,说道,“秀放心,纵是家人死在柴江面前,没有秀的话,柴江也断断不会伸手相救!”
死在面前?
阮云欢轻轻摇头。这个世上,有许多的惨事,远远超过了生死!只是,这些话,却无法对他明言,只是将两张地楔交给他,说道,“你不必急着启程,可先与汪世商议,让他安置人手暗中护你!”
柴江点头,说道,“柴江知道!”
阮云欢点头,这才命他退去。
瞧着柴江急匆匆离去的背影,阮云欢心中有一瞬的不稳,端着杯茶不饮,纤眉微蹙,垂眸暗思。或者,此事命柴江去办,终究还是冒险?
正在沉吟,但闻门口一声清咳,淳于信的声音唤道,“齐王妃!”阮云欢回神,抬头见他立在门外,双手负后,正向她含笑凝注。
“殿下何时回来?怎么也无人通传?”阮云欢起身向他迎来。
淳于信顺手勾她入怀,叹道,“你在这里处置事务,本王回来好一会儿,竟无人理睬!”
阮云欢“嗤”的一笑,说道,“这些日子事杂,待一切安置妥当便好一些!”挣出他的怀抱,与他并肩向后宅去,问道,“我托你的事,你可曾查过?”
淳于信勾唇,说道,“王妃所命,岂敢不从?”
“哦?”阮云欢顾不上他的调侃,急急转身将他衣袖抓住,问道,“如何?”
淳于信侧头,将面孔凑到她面前。
阮云欢咬牙,在他肩头一推,嗔道,“什么时候,还在胡闹!